“那后来呢?”回酒城的大巴车上,我扒拉着坐在我前排的陈远国,整个人都快扑到他身上去了,最开始只是好奇,让陈远国给我讲一下这刘铎的故事,以便自己能更深刻地去剖析这个派出所所长,也不知是不是陈远国太擅长讲故事了,我越听越精彩,就越感兴趣,几个小时的车程下来,陈远国已经说得口干舌燥,我还是不肯罢休,缠着陈远国,非要听到结局才满意。 “你自己猜猜呗,谁是凶手?”陈远国故意卖关子。 “不会是自杀的吧?” “你傻呀槐生老弟,一个自杀的人,哪有兴致开第二箱酒,不符合逻辑和人性”陈远国摇摇脑袋,否决了我猜测。 “你就别在这儿卖关子了,快公布答案吧!”我急得直跺脚。人真的是个奇怪的东西,我的五感要比常人灵敏一些,最闻不来人的体味,这样的味道,我一闻便想吐,之前从通河过来就是如此,我一直以为是闻了家畜或是腐败蔬菜食物的味道而引起的反胃,可是,这一次车上很干净,通风也很好,我还是觉得恶心,只是陈远国讲的故事太精彩,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这才没那么难受。 “后来呀,在排除许虎和黄山是共犯这一点后,就因为两句话,嫌犯无意中说出的两句话,刘所便破了案,当时可牛了,简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都说花园所出了个福尔摩斯呢!”陈远国特别自豪地说着,眼睛里是有光的。 “哪两句话?” “第一句,就是第一次审讯的时候,许虎说他冷,原因是因为喝太多的冰啤酒,第二句嘛,是第二天下午,送走曾伯以后,黄山打报告,说是能不能帮他买点肠胃药,你知道,在局子里,连警察自个儿都吃得很寒酸,常年都是随便凑合吃点,哪还有热菜热汤给疑犯,这黄山喝了冷汤后就开始嚷着肚子疼,一开始刘铎还以为黄山是在闹幺蛾子,观察一段时间后,见他又拉又吐的,才判断他并没有说谎,这才差得空的警员去给黄山买了止吐的药”陈远国回忆道。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陈远国,要是把这两句话联系起来,我想我大概猜到了凶手是如何让肖强自己喝下那杯带毒的啤酒的!”结合这两句话,我又联想了一下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似乎有了思路,看来,这熟人作案真的是防不胜防。 “嚯,不错嘛,槐生老弟,提点提点就能抓住重点,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要聪明那么一点点呢,说说呗,让我见识见识”陈远国虽然说得特别真诚,但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他是在笑话我。 “是冰?对不对,加在啤酒里的冰!” “继续” “这黄山肠胃弱,吃不得凉的喝不得冰的,但是对于微醺的男人来说,要是有点加冰的啤酒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呀,所以,要是许虎把包住氰化钾的冰块放在一杯啤酒中,那就算是黄山先选,怎么也选不到那杯有毒的啤酒,这样,再稍加动作,这一件下毒杀人案不就能顺利地掩人耳目了吗,关键是黄山,还在那傻愣愣地给凶手作证呢”我大胆地说出我自己的猜想,歪着脑袋观察着前座上陈远国的微表情,只见陈远国微微抿嘴,这说明我一定是猜对了。 “那下毒之人为什么不是黄山而是许虎呢?”陈远国又问,仍不死心。 “很简单呀,放冰块的人必须是倒酒的人,黄山是没机会去下毒的” “可以呢,槐生老弟,进步很大嘛!”陈远国点点头,唇边浮起一丝笑容,这一次应该不是在笑话我了。 “但是,我虽是猜到了整个犯罪的过程,也猜中了凶手,但是我心中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你说这一摆摊卖吃的男人,要文化没文化,要社交圈没社交圈,他哪来的氰化钾呀?”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陈远国先是一愣,他转过头看着我,半天没说话,眼睛咕咕直转,脑袋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我推了一下正在发愣的陈远国。 “实不相瞒,槐生老弟”陈远国有些失落地摇摇头:“这也是这个案子到现在也悬而未解的谜题” “此话怎讲?” “后来许虎对整个犯罪过程是供认不讳的,唯独氰化钾,他非说是路上遇到个陌生人送的,你说这人,杀人案都敢认,就死活不说氰化钾的来历,这也是这个案子最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陈远国耸耸肩,看向窗外的风景,若有所思:“我倒是大胆的猜测过,许虎,也许是为了包庇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不然你说,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这个给他氰化钾的人就太恐怖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惜,许虎已经死了,这个案子也结了,后来那片儿也重建得风生水起的,算是皆大欢喜吧!”陈远国做了个总结,我分明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遗憾的味道,虽然现在他和我一样就是一个跟着一梅师伯的二混子,但我能感觉到他仍是把自己当警察来看的,有一种骨子里的正义感和倔强感,这应该就是一梅师伯看上他的原因吧。 聊着聊着,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酒城汽车站,陈远国身材娇小,带着我在人群里飞快地穿梭出了站,还是那棵熟悉的电线杆,只是与上次不同,我这次并没吐,而是和陈远国一起站在路边等李阎王来接我俩。 不一会儿,先入耳的是一阵的士高的音乐声,接着是一辆面包车用极度夸张的甩尾停在了我和陈远国面前,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阵胶臭味,车尾溅起路边的泥巴,溅得我和陈远国一脸一身,李阎王浑然不知自己的行为有多可恶,他摇下车窗玻璃,伸出脑袋,一脸的得意洋洋,似乎是在向我俩炫耀他那浮夸的车技。说实话,我发自内心的感叹一梅师伯开发人天性的本事是真的牛啊,距第一次认得李阎王才几天的功夫呀,这厮就已经没有了那街边地痞流氓的凶悍味,变成一个头脑发达的二货模样,随着音乐的起伏,李阎王的脑袋还能摇晃两下,挺有节奏感的,面对改头换面的李阎王,我与陈远国对视了一眼,陈远国有些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就这样,才下了那辆让我浑身不自在的客运大巴车,我又上了李阎王的急速飞车,这一路,李阎王是一个急刹一个加速,坐得我又一次感觉肠胃翻腾,好在上车前我并未进食,才避免了下车又吐一地的难受境遇。听陈远国说抓到了酒城医院的李丁,我以为李阎王一定是把我们接到花园派出所那儿,结果一下车,竟然回了花园小区,我们这一趟去凯城可谓是凶险至极,我感觉自己像是舍了半条命才回来的,花园小区却是和我出行前毫无差别,小区大门处那两盆英气的万年松仍然岁月静好地立在那里,仿佛在和我说欢迎回家,不知怎的,给了我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哟,舍得回来了呀!”穿过庭院,推开玻璃门,我一眼就看到穿着一袭红衣的一梅师伯半躺着靠在沙发上啃玉米,鲜红的布料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她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后才有些语气不好地说:“这个李东顺,做吃的可太难吃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得饿瘦了。” “我这不就是回来了吗,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一梅师伯向来刀子嘴豆腐心,要是只听她说话,估计要被她气个半死,但我不计较,我就是开心,看到熟悉的房子,还有那如菩萨般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一梅师伯,要不是李阎王在,我都想冲上前去抱一抱她,庆祝我劫后余生。 “你病刚好,怎么能让你去弄吃的,这不还有陈远国吗”一梅师伯微微一笑,看向陈远国,我都能感觉陈远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可见,平时他在一梅师伯的淫威下生活得有多战战兢兢。 “是是是,槐生老弟还得休息,看我怎么这么不长眼力劲儿,你们说,你们想吃什么,我买来给你们做”陈远国的悟性也是极高的,一梅师伯轻轻一点拨,他就差点撸起袖子就要开干,由于菜市场隔小区有些路程,一梅师伯又噼里啪啦地点了一大堆菜名,李阎王屁股都还没坐热,水也没喝一口,就又被陈远国拉去帮忙买菜去了。 “师伯,我”听着李阎王一路骂骂咧咧地说着陈远国事儿多的声音逐渐远去,我这才抬了根小板凳坐到了一梅师伯身旁,虽然我自认为自己并未做错任何事,但是心中不知为何,看着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一梅师伯,还是咚咚打起鼓来。 “你可知错!”一梅师伯将手里已被啃掉七七八八的玉米一下丢进了垃圾筒里,身子坐直,仿佛一个威严的奶奶在训自己不听话的孙子:“你师傅把你交给我,是让我替代他去做他没做完的事情的,是让我帮你成长的,让你有一天能长成个顶天立地的相士,一定不是让你给老娘去送死的,你要不是命大,从四楼摔下去都没事,我魂归后哪儿还有脸去见你的师傅,去面对九泉下的列祖列宗,你这不是存心想要害我吗” “师傅不是说过吗,这世间只有生生不息的轮回转世,根本没有那所谓的地狱黄泉”我嘟囔着反驳一梅师伯,声音压得很低,没有底气。 “你还敢顶嘴!”一梅师伯气急,站了起身,感觉下一秒要将我痛打一顿才能解气。 “我错了嘛,下次我不会再以身犯险了,我也没想到那人会这么危险,当时就是心急,想着要是追上你们后再回去,这李丁一定就给跑了”见师伯要动真格了,我心中一怂,立马开始认错,我能感受到师伯是真的在担心我,只是,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当然,我也是真的不想挨打,你们是不知道,这一梅师伯打起人来能让人痛两天。 “余淮生,我希望没有下次了,你是没见着,虽然李东顺一人就可以摁下李丁,但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可见是个难缠的人,像你这样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是别人的下饭菜,真是高看你一眼了”约莫是说口渴了,一梅师伯端起桌上的通河红茶,一口气便干掉了一满杯的茶水,过后还不忘将流入口中的碎茶叶吐了出来,才算是灭了心头那把想要弄死我的火把,一梅师伯的脸色稍微缓和了许多,她凑到我跟前,上下打量我的脸,又捏捏我的耳朵,还不停地在我脑门心上来回摩擦。 “师伯,你干什么呢?”我像只小白鼠一样被一梅师伯研究过来试探过去的,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躲。 “不是!”一梅师伯面露疑色:“我可是亲眼见着你从四楼摔下去的,那么硬的水泥地,原地摔倒都得淤青三天,你小子,怎么一点外伤都没有,不和常理呀?” “我不正常,我还觉得你不正常呢,你看你快一百岁了还像个小丫头一样,许你多活一会儿不许我大难不死吗?”看一梅师伯气消了一大半,我又开始没大没小的同她开起了玩笑。 “不对”一梅师伯盯着我,眼神很古怪,她指着我鼻子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什么事情呀,说来大家听听呗!”正当我琢磨要不要把做梦那事儿透露给一梅师伯时,门外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听就不是陈远国和李阎王的,我转过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然后才是刘铎刘所那张有些油腻的脸庞,人到中年稀疏的几根头发在脑袋上倔强地屹立着,和他那老远就可以看到毛孔的黑脸很是匹配。 “你手里提的什么呀?”师伯不愧是我师伯,她的关注点和我从来就不一样,我看到刘铎时多少是有点惊讶的,她却率先看到了刘铎手上的口袋,口袋里不知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 “这个?”刘铎拎起手中的口袋,笑脸盈盈地说道:“我知道一梅妹妹就好口酒,来的路上我遇到了远国和李东顺,说是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大显一下身手,我是吃过远国做的饭的,很是美味,就大胆地想着来你家蹭饭,来都来了,岂有空手而来的道理,所以呢,就在路口顺手买了点当地出名的老酒,给大家下下菜”看刘铎说话很自在,我想着什么时候他和师伯这么熟了,之前我就说过,我觉得刘铎这人心思太重,不简单,在看清他之前我是不太想和他走近的,太危险了。 “刘所长,你这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吧!”一梅师伯的想法应该是和我差不多的,不同的是,我只敢在心里悄悄地想,师伯则不同,有什么就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呃一梅妹妹说这话就见外了,把我老刘想成什么人了”果然,鲜少见着这种说话不考虑会不会得罪人的人,也是把刘铎这叱咤政界多年的老狐狸给问呛着了,他愣了愣,才缓和住快要崩塌的表情管理,又恢复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标准表情:“当然,我来找你们肯定是有点正事的,但不妨碍加双筷子多个人吃饭呗,大家你来我往,感情才会似酒深嘛”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买菜回来的陈远国和李东顺看见坐在沙发上和一梅师伯有说有笑的刘铎时,李东顺大叫一声,陈远国的反应也不小,感觉整个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张得可大了,特别是刘铎还想给陈远国发烟时陈远国那目瞪口呆的模样,惹得一梅师伯笑得直喊肚皮痛。按着一梅师伯说要给我补身体的菜谱,再加上刘铎魅力的加持,陈远国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做菜里,没一会儿,一桌丰盛的菜肴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有豆豉炒蕨苔、清炖猪蹄、麻婆豆腐、青椒皮蛋、糖醋排骨、还有我最爱吃的糟辣鱼火锅,说实话,这些菜都是我平日爱吃的,但我从未见着它们一起上桌时的丰盛场景,再配上刘铎带来的老酒,可能我余生还会遇到很多好吃的饭菜,也会吃到更丰盛的筵席,但是眼下的这一桌由陈远国亲手做出来的家常菜,真是让我的幸福感到达了一个巅峰值,如果非要说有何遗憾,只能是要是师傅也在我身旁,那就更好了。 “这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刘所长该是时候讲讲你的来意了吧”好在刘铎只买了两瓶白酒,桌子上除了我以外,其他几人的酒量都是很不错的,就算是酒过三旬,一梅师伯仍旧保持着七分清醒。 “这李丁是你们给我送来的,我还得感谢各位,要不是有这一次的酒厂爆炸案,我们还没理由逮捕这李丁呢,来,我先干为敬!”刘铎站了起身,倒满了杯中酒,走了一圈,一口就给闷了下去,喝完便打了一个重重的酒饱嗝。 “刘哥,你们到底从李丁口中套出什么没,给我们大伙讲讲呗,我们也是好奇这案子到底进行到什么地步了”陈远国估计是酒精上了头,不然就他之前对刘铎那副软柿子的模样,压根是不敢这样对刘铎说话的。 “李丁交代了,说他是利用滕叶叶对他的信任,私下联系了老酒酒厂的罗大雨,两人利欲熏心,便做起了假酒倒卖的勾当,但顺着调查的深入,李丁发现卖假酒致人死亡的窟窿自己补不住了,罗大雨也开始不受控制,情急之下便想了一个荒唐的计划,想用炸药炸掉老酒酒厂里所有与他有关的证据,当然,我答应过一梅妹妹的,他并不知你们当时也在酒厂,以为只是炸死了个保安,现在伏法了,他也认栽”刘铎回答道:“由于没有找到罗大雨本人,这些也只是李丁的一面之词,之后的事情还需要慢慢再挖掘挖掘,但是你们放心,这李丁,怕是再也出不了这个门了,就光是这几项罪名,也够他受了” “那周一她们呢?”虽是已喝了不少,相比一梅师伯和陈远国的状态,李阎王像是没事的人一般。 “我们连翻审了两个晚上,硬是没让这畜生睡觉,眼见他都快熬不住了,仍旧是不承认自己和这起妇女失踪案有关,我们也去了酒城医院进行大搜查,估计去晚了,可谓是人去楼空,除了一些李丁收受贿赂的证据以外,没找着你们所描述的那两个特别能打的保安,更没在所谓的资料室里找到关于肾移植的任何线索”说到这里,刘铎脸色也不好看,事情估计又进入了一个新的死胡同里。 “那岂不是岂不是,实在可恶!”听到这里,陈远国意识到李丁估计是想以命抵命,保住滕叶叶,眼见本来以为能拨开云雾的事情又变得迷雾重重,陈远国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一拳头重重砸在饭桌上,要不是我眼疾手快,饭桌子都差点被陈远国给掀翻了。 “别这样陈远国,好好说道说道,你心急,你以为人刘所不心急吗”一梅师伯按住陈远国的肩膀,轻拍两下,这才看向刘铎:“没有别的办法能撬开这李丁的嘴吗?” “不瞒一梅妹妹,除了不能打他,我们能做的都做了,所里的警员都快要抓狂了,这厮,还是一副我就干了这事的模样,你们说气不气人”刘铎话语间又独自干了一杯,说实话,我们想破案,难道刘铎不想吗,可能好事多磨吧。 “那周一呢?”李阎王估计是中了周一的毒,三句话离不开这周一一句。 “是呀,刘所长,这些女的都送你那儿去了,你想好怎么安顿她们没有,我可是警告你,说不定这些妇女中就有他们的目标对象,你要是轻易给送回家去后果怕是你承担不起的吧”一梅师伯听到李丁不配合,酒也是醒了个七七八八,又开始用她擅长的那种咄咄逼人的方法同刘铎说话了,显然,她对刘铎的办事效率明显感到不满。 不知这是不是就是师傅当年给我说的足够的强大,至少在我看来,一梅师伯已经是我生命里数一数二的强者了,无论是自己的能力,还是和别人相处中那种天生的领导力,虽然一梅师伯的外表看起来很稚嫩,如豆蔻少女般,但,只要和她相处久了,就会被她身上独有的气场镇住,从而会越来越信任她,我是如此,刘铎亦是如此,他如若真有隐瞒,那么能交代的部分,他也交代了个七七八八,毕竟刘铎身份和我不一样,首先,他是一名人民警察。 刘铎后来也如实说了这些妇女的情况,当他们接到这十来个人以后,针对每一个人进行了情况分析,家事清白,并不是被人售卖,而是被拐骗的那部分妇女,在确保回家能得到很好的照顾和保护后,他们便一一送回了家,当然,像周一这种,虽然是被拐去的,但家中只剩妇幼,回去了还不如不回去的不算以外,其他的妇女,便有专门的特警送回了家,也和家里人沟通好了,在结案之前不对外声张,并每日有家人来警局或者通电话报个道,确保平安。剩下的不多,除开周一的特殊情况,都是不同程度上被熟悉的人骗卖出去的,在事情明了之前回去也不见得会更安全,所以,所里向市里打了报告,得以批准,先住到针对女警培训的员工宿舍里去了,这帮歹人再是嚣张至极,也不敢去警校抢人吧。 “那,刘哥,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没?需不需要我们帮忙?”见安置好了那些被拐妇女,陈远国悬着的心稍微落了地,他更关心下一步应该如何行事,毕竟,这个案子和他能不能洗清冤屈紧密相连。 “说实话,要是李丁真的替人背锅,咬死不承认,那我们还真拿他头疼”刘铎叹了一口气。 “一梅,你在想什么呀?”这称呼是我和一梅师伯商量过的,老是在外面叫她妹妹会让我觉得十分的不适应,想来想去,还不如直接称她为一梅要舒服许多,也比较顺口,我看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论着,平时就爱关键时候开口的师伯却沉默了,我轻轻推了一下她握住酒杯的手,把她从思想云游中拉了回来。 “你们说什么?”果真,一梅师伯真的不知在想什么事情想得走了神。 “我说一梅妹妹,现在对方开始隐入地下了,我们这边又在明处,下一步有什么好办法没?”刘铎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困局。 “也不是没有!”一梅师伯嘴角上扬,一口干下了那杯已经被她在手中捂温的酒,缓缓道来:“你信不信,他们比我们更心急,只是现在出现了差错,才被迫收了手,毕竟是老鼠,不得不藏到地下室去,那我们换个思路去考虑问题,都说了是老鼠,怎会不偷米,我们何不来一招引蛇出洞呢!” “我懂你的意思了!”听一梅师伯这么一说,陈远国眼内一闪,似乎也是有了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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