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昨天是真的没睡好,起床气这么大说了这么多话,周寒有些好笑,说道:“也不……”
话没说完又被他打断了,举着自己两只包裹严实的爪子说道:“我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会摸你,我现在就算有心也无力了。”
周寒本来想委婉地表示自己没那么矫情,被他一说,好像登徒子在跟大姑娘保证我就蹭蹭我不进去,顿时觉得说什么都很矫情了。
安音璇却以为他不同意是还有所顾虑,又说道:“不然你多穿几层衣服睡?再不然你把我手绑起来好了吧?”
周寒哭笑不得,摆摆手示意他打住别说了。
“那今晚先试试,要是我乱来,明天就不要跟我睡,你总得给我个机会。我之前摸了你,也许是我太累了,也许是我欲求不满,但现在不会了。”安音璇试图给上次自己的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可夜里趁人不备把人全身摸了一遍这种流氓行为,本就不会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周寒把他面前那块面包抽走,抹了一层黄油和果酱又送回来,说道:“先吃饭,能自己来吗?”
他手已经不像昨天那么疼了,勉强可以捧着大块的食物吃,但吃什么都好说,睡不好让他很崩溃,追问道:“那你到底是同不同意?”
周寒是没见过求同床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叹了口气道:“我觉得你还是对我有些误解,我不吃斋,不信佛,不可能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别说是跟你同一张床,就算是像现在这样坐在你对面,我也会有欲望。所以每一次抱着你搂着你,我都用极大的意志在控制自己不做出伤害你的事。”
“没什么可以伤害我,你控制不住就来上我,我只想睡个安稳觉。”安音璇吃了一口面包,果酱沾在了嘴角,他用唯一露出来的食指蹭掉了果酱,然后含在嘴里吮吸起来。
不管在台前还是台后,他从不会刻意去用骨子里那股魅气勾搭人,因为用不上,收着劲儿都一群追随者,要放开了困扰的就是他了。
但现在他有求于人,就得摆正姿态,一炮或者几炮换取不失眠不做梦,他觉得很值。
周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像是在等着看戏。
手指进进出出,舌头动来动去,神色间充满了诱惑的意味,他这副模样谁都没见过,是个人都会甘愿做他的奴隶。
可惜,周寒不是人。
他把果酱都舔干净了,周寒仍然坐在他对面无动于衷,还慢条斯理地喝起了咖啡。
安音璇心道,你不是说你不吃斋不信佛禁不住诱惑的么?我看你比和尚还能把持得住!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
第一次用美人计就以失败告终,他心里又羞赧又气愤,一拍桌子就要翻脸,结果力气太大伤口裂了,疼得呲牙咧嘴,恨恨地说道:“你是不是不行?”
本来他是拿人格担保求陪睡的,结果一路歪楼歪到了“行不行”的问题。想想这事儿就更生气了,在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他几次向周寒求爱都未果。
屯里路的舞蹈教室里,陆悦扬在基岛的那场荒唐的订婚宴,岛国偷跑之后的温泉酒店,都被断然拒绝了,他何时遭受过这种对待。
不是说好的追求我吗!
合着你追求我,我向你投怀送抱,你还不乐意?!
周寒敲了敲桌子,管家陈叔走上前来,他小声吩咐了一句,没一会儿陈叔就拿了一个医疗箱过来。
周寒彬彬有礼地走过来,无视了他之前的无礼行径,打开医疗箱半蹲在他的面前,说道:“重新包一下,有地方渗血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疼的还不是自己。”
安音璇语气低沉了许多,仿佛问题本身已经不重要,就是要让周寒难堪,他重复道:“你是不是不行?”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周寒垂眸认真地拆开绷带,用消毒纸巾擦拭,动作很轻,他几乎感觉不到疼了,嘴上还咄咄逼人地问道:“哪一天?”
“你爱上我的那一天。”周寒沉声道。
不提爱还好,一提起爱,已经过去的那些恩怨又卷土重来了。
不敢爱的时候劝他大胆爱,爱了别人之后又告诉他不能爱,现在他觉得爱不爱无所谓了,要不凑合搭伴儿过吧,人家还坚持必须有爱。
这算什么?
他们二人的思想从没有同步过,也不会同步,导致错过了一次又一次。
安音璇突然鼻酸,委屈的情绪侵蚀了心脏,他抽出手,抬起了周寒的下巴,声音有些哽咽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我爱上的不是你。你知道么,这也是我想问自己的,为什么爱上的不是你。”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多么希望自己爱上的是你。”
这句话充满了无奈。
是啊,如果从一开始爱的就是周寒,他不会受这么多伤,不会经历那么多波折,但事与愿违,他爱上的不是周寒,于是他注定得不到幸福。
周寒拿下了他的手,吻在他的伤口上,说道:“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再也不走了。”
这时手机震了起来,周寒划开一看是白雁岚,给他发了四个字。
紧接着安鋆的信息也传送了过来,同样是这四个字:
[虚拟货币]
连接一切线索的,只有金钱的流向。
安音璇这边接到了汪汪的电话通知,说肖总发官方声明了,让他现在看一下社交媒体。
星云发的公告很简单,对恶意造谣的人保留起诉的权利。
紧接着一个推送,是游非的声明,内容非常荒唐,把全世界人当傻子,于是比起星云的公告,这份声明反而成为了舆论的焦点。
全网都在嘲讽,几十个百万量级的公众号全部表示关注,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尽了,此时已经不再有人讨论安音璇,事态发展跟肖权预料的一模一样。
周寒最擅长的是堵人家嘴,而肖权最擅长的是胡说八道,两人各司其职,竟是把势态暂时控制住了。
安音璇大致看了一下官方声明,就没再看舆论导向,这要看就看不完了,他没那个闲工夫,生气还浪费时间。
他直接关了机,往桌上一扣,说道:“又是游非。”
周寒中肯地说道:“大概是被肖权逼的,虽然对他不公平,但至少效果是有的。”
他抬起眼皮,问:“你心疼了?”
“你吃醋了?”周寒接着反问。
安音璇冷眼看着他,说道:“他跟我像么?长相、身材还有声音,你能分辨得出?床上表现怎么样?可惜你也没有比较,毕竟我们还没上过床。”
真是奇了怪了,真的让他上他不上,假的倒是上得起劲儿,什么毛病。
周寒无奈道:“他给你解围两次,就算没有感谢,至少也没必要奚落他,我只能理解你是在吃醋。”
安音璇拉着脸起身就走,果然两人在正经问题上谈不到三句就得崩,今天已经是超常发挥,聊了那么久。
回到卧室,他把手机往地上一扔,还反锁了一道门,现在只想静静。
倒在周寒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他怕做梦又不敢睡觉,只能先进行自我反省与自我批评。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刻薄的?尤其是对身边的人。
汪汪、辰迦、安鋆,还有周寒。
这些人帮他护他爱他,他却把情绪都发泄在了最亲近的人身上,心里觉得不应该,可到了那时又控制不住。
他应该像以前那样珍惜的。
这些年的成就让他险些忘记如何去珍惜。
这一天混混沌沌过去了,风平浪静的时候他忙到脚朝天,出了大事他倒是悠闲自得,太讽刺了。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周寒开门进来了,屋里的暖气很足,他只穿了个松垮的t恤,露着两条大白腿趴在床上,即使听见门响也装听不见,埋头不起。
周寒换好了格纹家居裤走了过来,默默地靠躺在了床的另一边,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开始看ipad。
经过一天的舆论发酵,本来事态完全按照计划的发展,下午突然又有人质疑上面的人是不是游非,因为游非以前拍摄的杂志照片有半裸出镜,腰侧有一颗痣,而视频中的人却没有。
闹剧过后,焦点又悄然回到了安音璇身上。
星云传媒的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肖权盯着白雁岚给他的打包文件,已经让it部门解密成功,他一个个翻了起来。
翻到其中一份爆料文件的时候,他细细看了起来,拖到最后一页的时候,肖权忍不住在办公室点燃了一根烟。
这也许是一个梁绪本人都无从得知的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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