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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模拟人骨

找到黑衣老者时,老者看起来很悠闲,坐在一根街边的长椅上,手里端着一个老旧的高玻璃茶杯,正一脸舒坦地小口抿着茶杯里的绿茶,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相当惬意的。我死死盯住对方的脸,想用相术好好观观对方的面相,从而去粗略判断一下对方的身份和性格,可是,无论是从脸部任何部位出发,我都惊讶的发现,我并没法做出任何的判断,因为那是一张极具辨识度但又特别普通的脸,一时之间,我竟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学业不精了。 “别白费力气了,此人应该也是个高人,对自己的面相做了一定的炼化,就算你看出点什么来,也有可能是假的”一梅师伯并未让黄洁玉跟着我们下车,而是故技重施,拿走了车钥匙,经过昨夜的教训,我料想这黄洁玉也不敢再私自逃走了,而且就她那么聪明的脑袋,怕是已经猜到我与师伯对她是没有坏心的,至少,并未存杀心,所以,她应该不会再来主动招惹麻烦,而是选择见机行事吧。 “小友来了,先生也来了,赶紧坐!”见我与一梅师伯一前一后地朝他走来,黑衣老者面露喜色,屁股不由自主地向一旁挪动几分,给我与师伯腾出了位置。 “先生?”一梅师伯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了老者身旁,离得很近,对于一梅师伯这样过于自来熟或者热情的反应,黑衣老者反倒是微微一愣,继而面露尴尬地对着一梅师伯笑了笑,一梅师伯没去理会对方的表情,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好多年没人叫我先生了,以前挺多的,我的意思是建国以前,看你的岁数,应该和我差不多了吧,走的都是养生之道,老不死见老不死,可有说错?” “先生说笑了,老生也只是略微虚长先生几岁,但是这功法,却是先生更胜一筹!”黑衣老者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语气很谦逊。 “虚长几岁,你也是真敢说,我虽然没办法通过相术观你,但是就这气息,你怕是长我几十岁我都信的”一梅师伯招呼我也坐下,对着身旁的老者不住地翻白眼:“我告诉你,老娘今天事情特别多,你也别再假装客气地磨叽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不知这位小哥如何称呼?”老者应该是很多年没被人这般无礼对待过了,虽然他脸色已经开始随着一梅师伯的话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的了,但他仍旧保持着自己儒雅的风格,侧脸向我礼貌地问话。 “我?”见他如此发问,又结合刚才所发生的事,我有种强烈的感觉,眼前这位老者,多半是冲我而来,虽还不知他此行的目的,但却让我下意识有了一丝警惕之心:“我叫余淮生,怎么了?” “余小友,老生名为李航博,现居江苏,这次来的目的是”老者开始介绍起了自己,当说到自己名讳时,还下意识地弯了弯腰,这样周全的礼数,应该是常年养成吧。 “你就是李航博?”听黑衣老者自我介绍后,一梅师伯像是被什么刺了屁股般,一下便从椅子上腾了起来,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衣老者,脸上出现了很震惊的表情。 “先生认识老生?”黑衣老者多半知晓自己名讳名气很大,相比一梅师伯,黑衣老者显得淡定很多。 “老先生,你难道就是鸿巨法人一门,那个最擅长手相,只凭指尖纹路,便能断人生死时辰的李航博?”一梅师伯仍是有些不相信,再次重复发问,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试图从对方的表情里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正是在下,那老生该如何称呼先生?”李航博点头肯定,我不知道一梅师伯从他脸上观出什么没有,反正我看他就是看一片迷雾,可想我俩术力之间的差距,可谓是江河山川之别。 “鄙人乃是天道法人一门,余一梅,三生有幸,能有幸得见如此大能之人”一梅师伯竟然身体微曲,拱手给身前的李航博行了一个大礼,但是,一梅师伯怎么可能走寻常路呢,她客气不到三秒,便立马起身,眉毛一抬,眼神怪异:“可是,我不是听说那老不死在很多年前便因情伤跟着去了吗,我还差点去参加了他的追悼会,后来时间不凑巧,才临时改了行程,不对呀?你不会诓骗于我吧?” “咳咳咳”本来正气定神闲喝下一口茶水的李航博,一听一梅师伯后面半段话,没憋住,险些呛着自己,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表情可谓是说不出的精彩。面对一梅师伯的质疑,他并未做过多的解释,而是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圆环型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递到一梅师伯面前。 “这可是家师的九子环?”一梅师伯看着李航博手中那枚有些发黑的银色戒指,先是一震,想上前拿起好好端详端详,可李航博并不想让一梅师伯接触,在匆匆一眼后,便又将指环收入口袋内,一梅师伯这才开口询问。 “确是你师傅给我的信物,只可惜这小东西岁月太长,已经脆弱不堪,一直被我用灵神滋养着,要是触碰到不一样的灵神,我不知道会不会给它带来毁灭性的伤害,所以,一梅先生你别介意”李航博开口解释,他似乎很在乎这枚指环,每一个动作都是极其小心的,就连揣进荷包后,都还隔着衣服布料轻抚两下,这才放下心来:“由于老生的身子已经羸弱不堪,再加上年岁确是近双百,担心引来有心之人的觊觎,或是被相关部门调查,我这才叫手下弟子放出假死的消息,也只是为了一时的清净罢了!” “这样呀?”虽然确定了信物,但一梅师伯心中多少还是存在一些疑虑:“既然老先生已经隐世了,为何还会在路上拦下我们的车,你这是想要干嘛?” “我这次是为了完成与你师傅的一个约定而来,要是他愿意的话,我想把余小友带去江苏,拜入我门下,从而让南相一派得以传承?”话语间,李航博看向我,表情很是认真。 其实最初的相士算是个大科目,我与一梅师师伯皆是传承天目一派,擅于观相,但随着不断的发展与更迭,又出现了南相一派,准确的说,这南相一派还包括手相,再加一些六爻的融合,势大,缺点是过于繁杂,所以,南相一派从来都不被天目一派所认可,以前听师傅提过一嘴,他说这南相就像是煮火锅,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里边儿倒,最后都一个味,擅长服务于当今社会最有钱有权的阶级,与其说是个派别,还不如说是个利益集团,完全丢了初心,师傅话语间皆是鄙夷之意。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果真,李航博的话成功的激怒了一梅师伯,她本就看不起这三教九流的派别,现在听说还要来抢人,一梅师伯双手叉腰,气不打一处来,我能感觉,她已经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了:“我告诉你,老不死的,我好好和你说话你别觉得我就是好说话,你说你们南相一派,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自己好好呆你们那地儿多好呀,你穿越一千多公里过来,敢情就是来和我抢人的?抢的还是我这个最没出息的小师侄,你不知道我们没人了吗,是不是不把天目一派整到灭绝你们不是舒服呀?” “一梅先生,你先别动气,听我给你说道说道可好?”老者兴许猜到了一梅师伯会有这般反应,他不仅没生气,那架势,多少还有点想讲道理在里边儿。 “我没有道理和你讲,你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走,槐生,我们回车上”在知晓对方的来意后,一梅师伯并不愿过多纠缠,招呼着我起身就想离开。 “你不会不知道吧,他的心智可是千年难遇的?”老者也是反应迅速,眨眼间,他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我身前,拦住我的去路,继续同师伯说道。 “让开!”一梅师伯语气冰寒,她并未再次看向李航博。 “你知道,他只有跟我走,才能得到最大的发展”李航博无视一梅师伯的怒火,继续说个不停。 “我叫你让开!” “一梅先生,话又说回来,这可是你师傅当年答应过我的,我现在过来也是想让你们履行承诺而已!” “我师傅答应你的你去下面找他给你履行承诺啊,你来的时候应该打听过我,知道我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这人是我师弟托付给我的,我既然出山了,就不可能不管,由着你们把他带走”话毕,一梅师伯上前一步,甩开了老者挡在我胸前的手,一梅师伯发了力,只见老者往后退去两步,才站稳了身。 “走吧!”一梅师伯拉起我的手腕,大步朝着面包车的方向走去。 “槐生小友?”李航博仍旧不死心,在我们后面大声喊起来,试图再次挽留我:“你既然已经开始有了梦魇,就该知道现实和梦境已经在你脑海中扭曲,你是大能转世,要是得不到妥善的引导,最后小则精神错乱,大则爆体” 我跟着一梅师伯渐渐走远,李航博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听不见。 “你一直都在做奇怪的梦?”来到面包车前,一梅师伯并未着急上车,而是转身问我,脸色很是难看。 “也不是一直啦!”我其实一直都想告诉一梅师伯这件事,这不是最近发生太多乱七八糟的事给耽搁了吗,本想着等陈远国这事儿尘埃落地后再如实禀告一梅师伯,结果,被这李航博从中一搅和,我怎么都觉得像是我故意瞒着师伯一般,我心烦地挠了挠后脑勺:“就那么两三次,我本想着等过段时间再告诉你老人家,这不是” “有什么前兆没?我的意思是每次做这样的怪梦总有点什么刺激吧?”和我预想的不一样,一梅师伯并未就这事儿生气,继续语气平静的问我。 “遇见陈远国以后才开始做的吧!”我想了想回答道。 “认真想想,别在这儿和我扯些有的没的”一梅师伯又一次翻了下标志性的白眼。 “我就是想缓解下气氛嘛,嘻嘻,如果非要说什么共性,那只能是在做梦的前断时间,我好像都受了伤,其他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了”我尴尬一笑,虽不知为何师伯和李航博都会就此等小事特别在意,但在我看来,做梦嘛,人之常情,难不成还能实现,他们着实有些大惊小怪了。 “行了,改天再同你细说,被这老不死的耽搁这么久,别影响了营救陈远国这件事”一梅师伯心烦地挥了挥手,拉开车门上了车,这次她特意让黄洁玉去开车,原因很简单,我这开车技术是真的太次了。 “我们现在,真的要去绑架我吗?”首先开口的是黄洁玉,她眉头一抬,露出玩味的表情来。 “你是觉得我没有本事把她绑出来?如果你马上要死了,你说她得不得为你牺牲自己呀?”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这黄洁玉还真是爱往一梅师伯枪口上撞。 “别别别,我就是开玩笑的,你俩千万不要拿我去威胁我妈,她那个人呀”黄洁玉被一梅师伯一吓,小脸蛋立马变得煞白煞白的,虽然她话只说了一半,但我大致能猜到她后面想说什么,怕是这个母亲,更加自我,黄洁玉固然很重要,但也没重要到可以拿自己的命去交换她的地步吧,我不禁唏嘘,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儿的鸟都有。 黄洁玉照着一梅师伯的吩咐,左拐右拐来到一栋老居民楼下,在确定地点无误后,一梅师伯便带着我和黄洁玉一口气爬上了九楼,为了跟上师伯的速度,是把我和黄洁玉爬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我还好,只是只有些喘,黄洁玉可是老火了,刚才只是在路边买了些豆浆油条对付了一下,这会儿的她估计是有些低血糖了,双手支在扶杆上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一梅师伯没搭理我俩,只是斜着眼睛瞄了黄洁玉一下,在确定她不会晕倒后,便不再去看她。这是一栋一层两户的户型,一梅师伯走到最里边那个门,轻轻敲了几下,半响,门便从里边儿打开了,开门的是个四十左右的少妇,头发挽起,面容姣好,虽是有些微胖,但在一身褐色紧身针织连衣裙的包裹下,整个人看起来风情万种,那种韵味是黄洁玉或者周一这样的年轻姑娘身上没有的。 “你说你写个地址怎么就能写得这么不清不楚呢,要不是老娘我聪明伶俐,怕还得找半天才能找着!”一梅师伯与眼前的女人应是很相熟,也没客套,开口就抱怨起来。 “梅姨,许久不见,这脾气还是那么暴躁呀?”女人看了看身后的我与黄洁玉后,才缓缓开口,音色和她本人一样,都能给人一种极度慵懒的感觉。 “梅姨?她叫你梅姨?”对方怎么看也有小四十了,却喊一个青涩丫头为梅姨,黄洁玉狐疑的看着一梅师伯。 “没听过幺房出长辈吗,赶紧进去吧!都站在门口干什么”一梅师伯简单的一句话便打消了黄洁玉的疑惑,黄洁玉也是点点头,跟着一梅师伯进了屋。 说实话,好在现在是大白天,也好在加上那中年妩媚女人我们多少有四个人,我不算胆子小的,但我进屋后多少还是觉得浑身汗毛都有些想立起来,要是晚上丢我一人在这里,我估计得吓得半死。 客厅里很昏暗,深紫色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全屋到处都有着一个一个小小的蜡烛,兴许用的全是红蜡烛,导致蜡烛燃烧的火焰透着一股淡红色的光,衬得整个客厅都是暗红色的。和普通的家居布置不一样,我不知道卧室如何,客厅却像是办公室,没有沙发、茶几和电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两人长的茶桌,一面是个古藤太师椅,另一面则是几根小根雕独凳,独凳多半是给客人准备的,茶几上放着一些白色的磨具和一套不知是化妆品还是画笔颜料的器具,桌面上并未放任何茶具,这应该是女人的工作台了。 看到这些时,我还认为单单是屋内颜色和气氛比较诡异,但当我看清工作台后架子上放的东西后,整个人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黄洁玉也是一震,往我身后的站了站,离我更近了,而一梅师伯则见怪不怪了,只是瞄了一眼柜子上的摆设,便不再去看了。 也不是我和黄洁玉大惊小怪,只是柜子上摆着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摆件,而是一个一个不知是被药水浸泡过,还是被风干处理过的人类头骨,性别应该有男有女,从头颅的大小与牙齿的成长度可以判断出,这里的头颅从孩童时期一直到年老衰败的都有,加上暗红色的烛光,每个头骨都像是透过空洞的眼眶注视着我们,可谓是诡异至极。 “别害怕呀,这是工作需,我也没办法!”妩媚女人注意到我与黄玉洁脸上的惧色,耸耸肩膀,一屁股坐到了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熟练地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雪茄:“比起活人,我觉得这些死人骨头还要简单许多,至少,他们已经不能去伤害别人了,是不是呀,小帅哥?” “你以为谁都是你呀,成天和这些吓死人的东西打交道”一梅师伯坐到了妩媚女子对面,示意我和黄洁玉也坐下:“都坐吧,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也是我的一位老友,你们叫秀姐便好了,她最擅长的是易容,这也是这次我带着你们来找她的原因!” “要不是一天都与这些东西打交道,我又怎么可能做好我分内的事情呢,要不要拿一个给你们看看,熟悉了就不害怕了”作势秀姐就转身去拿柜子上摆放着的一个成年头骨。 “别别别,姐,就放那儿,待会我给弄坏了可就不好了,我这样看着也挺好的,看着看着我就适应了,你说是不是呀!”黄洁玉先我一步出声制止了秀姐的行为,她一边摆手一边用胳膊拐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赶紧附和着。 “你就别逗他们了,每次有新人来你都要故技重施一遍,玩不腻吗?”一梅师伯出声制止了秀姐的幼稚行为。 “好好好,嘻嘻嘻,难得有点新鲜的血液,你让我也放松放松呀,不然老是一个人呆在这里,真的会把人憋疯的!”看我和黄洁玉那惊恐的模样,秀姐如诡计得逞了的孩童般,自顾自的在对面笑了半天,模样可开心了。 “什么时候才能进入正题,阿秀,我可告诉你,待会要是耽误了我的正事,我就把你后面的那些狗骨头连同你一起给煮了!”一梅师伯终于是耐心到头了,佯装生气,阴沉着脸。 “好好好,那这回要我模仿谁呀?如果有照片更好,没有照片的话,我要一张大致的画像和细致的描述”见一梅师伯有些生气了,秀姐这才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我们三个。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妈吧!”听黄洁玉这一回答,秀姐挑了挑眉,递给黄洁玉一张白纸和一只铅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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