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瑶也是个行动派，中午吃完饭，不知道跑哪里买了两个花盆，接着又把程知微跟周叙叫上，三人一同下楼去食堂。</p>
午休时间，所有人都在睡觉，食堂更是一个人都没有。</p>
周叙把从家里带来的土倒进花盆，扭头一看，两个“好学生”正巴巴地看着他。</p>
庄瑶手上还拿着笔记本跟笔，认真的模样仿佛几天前的程知微。</p>
“这不是普通的土吧？”庄瑶问道。</p>
“这些是泥炭土跟堆肥土，比例大概是 1：1。”周叙说完，将塑料袋中那几棵果苗植入土壤中：“前期少浇水，一周浇一两次水就行。”</p>
“这么少。”程知微脱口而出，她那个小番茄可是一天浇一次水。</p>
“一开始不用浇多，等到膨果期，每两天就要浇一次。”</p>
正午的太阳猛烈，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只小鸟，正躲在栏杆后面乘凉。</p>
小鸟本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周叙一讲话，它嘴巴就闭上了，也加入这场教学中。</p>
不过，周叙话音刚落，余光瞥见那小鸟，扭头对庄瑶道：“等长出果了，要小心这些鸟，它们喜欢啃西瓜。”</p>
小鸟似乎听懂他的话，朝周叙扑哧了几下翅膀，叫了几声，飞走了。</p>
程知微被这一幕逗笑。</p>
她低头笑了几下，一抬眼，便看到周叙正一脸困惑地看着她。</p>
“没，我只是想到一个很烂的梗。”程知微抿唇：“愤怒的小鸟。”</p>
周叙闻言，笑了笑，又听到庄瑶叫他。</p>
“那是不是要买点什么东西防小鸟？”</p>
“有专门的防鸟网，不过不用急，现在还用不上。”</p>
庄瑶一一记下。</p>
午休时间结束，种西瓜取得初步成功，三人回办公室。</p>
电梯里，庄瑶拉着程知微，笑道：“你那本书到时候也借我一下。”</p>
她指的是那本《植物养护百科》。</p>
程知微点头：“好，一会儿拿给你。”</p>
“你这周末是不是要去北京？”庄瑶又问。</p>
“对，第一期节目取景在北京，我提前去踩点。”</p>
出了电梯，庄瑶接了个电话先行离开。</p>
程知微跟周叙并排走着，半晌，听到他问：“选题确定了？”</p>
程知微打开手机，把林嘉裕拍的那张关于“尘埃街”的照片给他看：“我要去的就是这个地方。”</p>
周叙盯着那照片，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一个人去？”</p>
“这种事，我一个人可以了。”她笑笑。</p>
“这周末我刚好要去北京看个热植展。”他说：“或许我可以陪你一起去。”</p>
程知微闻言，脚步微顿，她转过身看他，眼底有星光：“你那个展在哪个区？”</p>
“西城区。”</p>
“我也是要去西城区。”程知微殷切道：“你订酒店了吗？我订了白塔寺附近的全季。”</p>
周叙盯着她的脸，摇了摇头：“还没。”</p>
“那你可以订我这个酒店。”程知微是真心高兴，又问道：“热植展在周六还是周日？”</p>
“周六。”周叙答。</p>
“那我们周六白天可以先去看展，晚上再去尘埃街。”她对他道。</p>
“好。”</p>
有人陪同出差，那人还是个稳当靠得住的，程知微顿时觉得这一次出差也没想象中难熬。</p>
周五晚，两人下了班就从气象局大楼打车去白云机场。</p>
9 点的飞机，他们到的时候已经 7 点半，托运好行李，找了家面馆吃晚餐。</p>
“你不在家，谁照顾奶奶啊？”吃着面，程知微跟他聊着家常。</p>
“沈阿姨，给了她几天全护的钱。”</p>
“沈阿姨看着挺面善的。”</p>
周叙静默了一会儿，才道：“沈阿姨丈夫好多年前就去世了，儿子在国外工作，这么多年她一个人照顾阿兹海默症的婆婆，她婆婆去年也走了。”</p>
“她人勤快，爱干净，也有经验。”周叙道。</p>
程知微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虽然她对沈阿姨只有一面之缘，可从前不知道她身上的故事，只当个普通的陌生人处着。</p>
现如今，在周叙简短的描述中，脑子里那个“面善”的陌生人突然被注入灵魂，活灵活现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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