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10 点吗？”程知微问。</p>
“要提前进去消毒，准备工作也需要时间呀小姑娘。”护士瞥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毫无血色，憔悴不堪，笑了笑安抚道：“别担心，就是个小手术。”</p>
9 点 15 分，林嘉裕被推进手术室，盯着紧闭的门，程知微一阵晕眩。</p>
她连忙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那个劲也没缓过来。</p>
手术室门打开，方才安抚程知微的护士走了出来，她看着憔悴不堪的程知微，温和说：“你男朋友没那么快出来，你还是先去吃早餐吧，我看你好像是低血糖。”</p>
程知微虚弱地道了谢。</p>
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不是饿，她只是紧张。</p>
程知微在焦虑不安中等了 4 个小时。</p>
每一次，只要手术室大门一开，她便起身去看。</p>
可没有一个是他。</p>
一直到下午一点半，昏睡中的林嘉裕终于被推了出来。</p>
“他怎么还没醒？”她有些慌张地问医生。</p>
“打了麻醉。”医生见多了这样的病人家属，耐心解释说：“麻醉药效还没过，估计 2 点半就能醒过来。”</p>
“那他能吃东西吗？”</p>
“清淡点。”</p>
“谢谢医生。”</p>
林嘉裕被推回病房，见他安顿好，程知微轻手轻脚出了门。</p>
昨天买尿壶的时候她记得隔壁街有家专门炖汤的店。</p>
他醒来估计也没胃口，还是喝点汤汤水水好。</p>
在去炖汤店之前，她又跑商场去，买了个保温桶。</p>
炖汤店面积小，店面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一面墙上密密麻麻写了二十多种汤，程知微看得头疼。</p>
“给谁喝的？”老板见她拿不定注意，给她推荐：“虫草花瘦肉水，小孩老人都能喝。”</p>
“就这个吧。”程知微把保温桶递过去，面露难色：“这个是刚买的，你这儿有没有滚水？我烫一下。”</p>
老板点了点头，给她拿了一壶刚煮开的水。</p>
程知微提着满满一桶汤回医院。</p>
林嘉裕已经醒了，护士正在给他打吊针，见到她，护士说：“他现在两只手都动不了，要是饿了想吃东西，家属喂一下吧。”</p>
程知微闻言，不知为何，脸一下就红了。</p>
林嘉裕刚好朝她看过来，她连忙垂眸，避开他的目光。</p>
她看着他被纱布裹得严实的肩膀，轻声问：“疼不疼？”</p>
“还好。”林嘉裕虚弱地对她笑笑。</p>
麻醉药效已过，怎么可能不疼？</p>
程知微拧开保温桶，清甜的肉香味扑鼻，她舀了一碗出来：“先喝点汤吧？”</p>
林嘉裕点头，半晌，才问：“有没有吸管？”</p>
她喂他，始终不太方便。</p>
程知微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忙道：“我去找找。”</p>
还真在护士站要到了一根吸管。</p>
程知微一手拿着碗，一手捏着吸管，耐心地看着他喝。</p>
林嘉裕喝完一碗汤，神情困倦，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p>
下午 4 点，窗外雷鸣声又起，黑沉沉的天空，一下就吞噬了日光，暴雨顷刻泼下来。</p>
只是一瞬间的事，整个广州城，陷入了风雨的汹涌里。</p>
程知微怔怔的往窗外望去，周叙说对了，今天雨会来。</p>
她起身，把阳台的门窗关紧，才又躺回她那张简易折叠床。</p>
伴随着雷雨声，她很快也睡了过去。</p>
程知微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一睁眼，脑子一片混沌，过了好一会儿才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p>
来电话的是周叙，他此时人已经在楼下，问她具体病房号。</p>
“12 楼，走廊最里面左边那间。”她说完，又压低声音：“我下去接你吧？”</p>
“不用。”周叙那头背景嘈杂：“雨特别大，你别下来了。”</p>
挂了电话，程知微朝床上看了一眼，手机铃声都没把他吵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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