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扁头看护着李长安,他正在呼呼酣睡,那嘴巴顷刻一张,像是要吃天,一合像是要着地,好生了得。而此时,只听得是如此之声袭来:“徒儿,徒儿!”原来是李长安,微微睁眼轻唤着。但扁头肥硕的脑袋正压在李长安的脚下,李长安一看想笑但有气无力,他便轻挪了一下脚,可几乎像是并没有挪动一般。 阿长走了进来,听到唤声,他便快步而来,走上前惊道:“师父,您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几个吓坏了。这许多日子,真是提心吊胆。老种将军派人来了,就怕师父有所闪失。我们可吓坏了。”嘴里重复着这几句话,又惊又喜。 李长安面色苍白,捋了捋白胡须,微微一笑:“是啊,看!扁头都累成这般模样,为师不好,让你们受苦了。等为师好了,还要下山去下棋,师道兄,有约,不可言而无信。” 阿长笑道:“师父快别这么说,您醒了,我们就放心。”没说完,他又看着扁头,便揪了一下扁头的鼻子。 扁头顿时朦朦胧胧之际,揉了揉眼睛,吵吵着:“谁呀,吃了豹子胆了,刚跟俺扁头开玩笑。活的不耐烦了!” 阿长靠近扁头,冷笑道:“是我,怎么的!”伸手摸着扁头的脸蛋,用手指头轻轻点了点。 扁头正要发怒,他起来一看师父已经醒了,便大呼:“师父,师父。您醒啦!”抓起李长安的手,轻轻摇了摇,像个小孩子一般。 阿长抱怨道:“可不是,让你这胖家伙好生看待着师父,你倒好,就知道贪睡。” 扁头喜出望外,笑眯眯道:“那快走,告诉师兄弟他们去。”站起身来。 阿长道:“你去吧,我看着师父呢,他老人家如果再睡过去怎么办?你这死胖子又不专心,对你,我可不放心了。”笑了笑。 “好吧,你可别又呼呼地大睡去了。俺对你更不放心!”扁头回过头笑道,抬脚要走。 阿长道:“好啦!我可比不上你的睡眠功夫,哪能达到那么高的境界,已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了。”白了一眼。 “好,师父,俺扁头可就去了。”言毕扁头胖胖的身子一摇一晃便跑了出去。 大嘴刚到门口,差点被扁头撞倒。大嘴叮嘱扁头慢点跑,扁头居然头也不回,撒腿就跑。大嘴以为扁头又闯祸了,心中一怔,赶忙走了进去,见到李长安醒来,顿时喜上眉梢。 李长安问道:“明远和无极如何不在?” 大嘴道:“他们去烧水了,说是老种将军送来几只乌鸡,很补,要给你煲汤,还要放些出使西夏带回来的一些枸杞子。” 李长安道:“扁头和阿长也辛苦了。”阿长道:“明远和无极下山多日,不吃不喝,更辛苦。”听了这话,李长安看向门外,老泪纵横。弟子们皆赶了进来,李长安赶忙擦干眼泪,笑容满面。 此时此刻,张明远和费无极正在打水,老远便听到了大嗓门袭来。“师兄弟们,师父醒了,快去看吧,快去看吧!”原来是扁头,边跑边喊。 张明远便同费无极放下水桶转过身来,马上飞奔而去,见到李长安时,李长安已在阿长的帮扶下,斜躺在了床头处。 大嘴笑道:“师兄,好福气。弟子很好,此些日子他们可够辛苦的了。” 李长安尴尬一笑,叹道:“师弟!又麻烦你了不是。” 大嘴道:“不必见外,快!躺下。不要多说话,好好歇息。”不觉喜上眉梢。 张明远惊喜万分,笑道:“师父,您就先躺下来,好好歇息!”走到李长安跟前,慢慢俯下有些瘦弱的身子,赶忙拉着面无人色的李长安那发乌又微微颤抖的手看着他,目不转睛,眼里含泪。 眼睛发红的费无极也来到李长安跟前,跪在地上,拉着李长安的手,热泪盈眶道:“是啊,师父!您就好好歇息,我们自会打点山上的一切,请您放心好啦!再说,大嘴师叔也会帮助我们的,对吧,大嘴师叔。”话音未落就看着大嘴笑了起来。 大嘴喜道:“师兄,这几日,我终南山弟子可都魂不附体。看着你这个样子,提心吊胆,不在话下。目下看到你有所好转,也就放下心了。看看,这帮小子,真会说话。”环顾四周,弟子们都近前问候,李长安一一致谢,微微一笑。弟子们都神情肃穆,担惊受怕,一个个站成一圈,纹丝不动。 李长安笑道:“嗯,尔等心意,为师自然知晓,你们辛苦了。”不觉咳嗽起来。大嘴又欲再言,但李长安却道:“师兄,我有一物在终南宫密室内,就在那紫金匣之中,你去帮我速速取来。” 一语落地,众人好奇开来。 大嘴叹道:“那你好好歇息,师弟我这就去。”李长安道:“好,去吧!”李长安言毕,弟子们让开路,大嘴便出去了。 张明远和费无极坐了下来,扁头与阿长示意众人都坐下来,可一个个不坐,站着都看李长安。 李长安道:“徒儿们,为师已身中巨毒,恐怕不久于人世,有些事恐怕要早早说与你们,我也是无可奈何了。”话还没有说完,噗的一声,李长安便又口吐血水。张明远、费无极面面相觑,惊得呆了,耸了耸肩,赶忙上前扶着他。 余众弟子尽皆大惊失色,都欲上前,李长安摆手示意,他们便站在那儿不再作声。扁头和阿长瞠目结舌,近前靠拢。 李长安叹了口气,眼里含泪道:“我去之后,终南山大小事物尽皆明远担当,也算是继承我位。无极,西蜀之地,天府之国,有青城山草庐,为我太平草庐的一处圣地,当年神宗皇帝赐封给我,我让一人打理至今,他就是费无天,便是如今青城山掌门人。无极,有件事要告诉你。不过此时不合时宜,今晚午夜到我这里,为师亲口告诉你,好也不好?”说话间,微微一笑。 费无极听了这话,早已泪流满面,喃喃道:“弟子听从师父安排!”张明远泣声道:“师父!弟子恐怕不堪担此重任。”顿时目不转睛,看向李长安。 李长安叹道:“你是堂堂七尺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如何这般怕担重任?男儿要有所作为,此乃大丈夫也。莫要推辞,为师望你能把终南山发扬光大,不负为师教诲。”张明远低下头,泣不成声。 李长安又看着扁头、阿长笑道:“扁头,阿长。你二人跟随为师多年,今日我也算不负你们父母之托了。扁头留在终南山,以后回东京祭祖也方便。阿长故乡在成都府,就去青城山,也算回归故里。望尔等好生帮扶你两位师弟,发扬光大本门!” 扁头道:“师父,不要说这些话了,俺们都明白的,明白的。”说着就点点头,眼里含泪,神情恍惚。 阿长忙道:“师父好好歇息,您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要吓唬我们,我知道您会好起来的,您总是开玩笑可不好。”擦了擦眼泪,摇摇头。 张明远、费无极、阿长、扁头还有座下弟子们已尽皆泣不成声,李长安也是老泪纵横,顿时不觉泣声一片。张明远紧紧地抱着李长安,不肯撒手。 李长安拍了拍张明远的胳膊,神情肃穆之际,笑道:“明远,为师传给你一首诗,此乃东坡先生当年在凤翔府,公干之余,游我终南山楼观台所作,这是苏东坡亲手所书的真迹,牧童明乐从黄州带来,交给为师,乃是我太平草庐的传家宝,要世代相传,切记切记。”随即拿出一副字帖,看了一眼,吟诵道: 剑舞有神通草圣,海山无事化琴工。 此台一览秦川小,不待传经意已空。 张明远听了,赞道:“好诗,好诗。”此时,李长安已端坐于床前,双目紧闭,不再言语。弟子们还在哭泣。 大嘴师叔已到了,他低着头说着:“师兄,我以为你让我拿什么去了,原来是宝葫芦,此中所藏为终南医术药方。你如何想起来这个,不知要这个做什么?”只听的是哭哭啼啼一大片,大嘴抬头一看,见李长安坐在那儿,上前再一瞧,李长安已不省人事,时年一百岁。 突然一股冷风吹了进来,众人大惊失色,一只猴子跳了进来,将一个果子,放在李长安手里,便一溜烟跑了。众人缓过神来去看,红红的果子上,写着一个白色的寿字。这令人惊奇。一个个都议论纷纷,叹息不已。 大嘴慢慢的说道:“你们师父,已去了。” 说着说着就缓缓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掉落了下来,大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张明远听了这话像是五雷轰顶,他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想什么,顷刻便泣声呼道:“师父!师父!师父!您这样狠心,丢下明远走了,让我怎么办,怎么办?”说着,默默流泪,悲伤不已。 费无极哽咽道:“师父,您睁开眼看看我,我是无极!您今晚午夜时分不是还要对我说话么?您怎么说话不算数了。”不觉泪如泉涌,嚎啕大哭。 扁头哭道:“师父,师父!俺是扁头,俺是最乖,最听话的扁头。俺以后不吃了,都省吃俭用留下给您,俺听话。”顿时泣不成声,抹着眼泪,声嘶力竭,好生了得。 阿长放声大哭,叫道:“师父,我是阿长,您走了,我怎么办。”终南山弟子们也都蜂拥而上,哭泣一片,哀痛之势,不在话下。 几日后,宋徽宗也派张叔夜前来吊唁。种师道夫妇和种浩、姚月、种雪得知讯息,马不停蹄赶来。许多终南山下的香客,听说后,也扶老携幼,牵儿带女,一个个到山上祭奠李长安。 种师道引众,抵达厅堂,老泪纵横之际,喃喃道:“长安兄,我来看你来了。我还想和你下盘棋,你言而无信,好狠心。”此言一出,众人悲痛欲绝。 姚月和种雪赶忙扶着种师道坐了下来,张明远和费无极抱着种师道只是哽咽再三,却欲言又止,老夫人尹氏拍了拍二人后背,也是眼里含泪,劝他们节哀顺变。种浩哭得撕心裂肺,捶胸顿足。终南山弟子见状,无不感同身受,痛心疾首,心如刀割。扁头和阿长,见状,摇摇头眼泪婆娑,泪流满面。 张叔夜也神情肃穆,泪光点点道:“明远、无极,不必伤心难过,想必你们师父在天之灵也会心有不安。” 张明远安慰种浩道:“不要哭了,浩兄,你哭个没完没了,小心身子。虽说不老,可也快不惑之年了,是也不是?” 种浩依然泪如泉涌,哭道:“师公那么疼我,这下好了,他老人家走了,这世上再也没人教我武艺了。” 扁头哽咽道:“大嘴师叔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了,师父走了他就不开心了。”不觉豆大的泪珠打在自己的孝服上,白色的衣衫一瞬间湿了一大片。 阿长安慰道:“以后你走了,我也一样。”扁头破涕一笑,心里难过极了,叹道:“乌鸦嘴,你走我前面可好?” 费无极热泪盈眶,缓缓道:“大嘴师叔素日里看上去满不在乎,他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张明远道:“可遇到自己身上,大嘴师叔还是过不去。可见他对师父也是忘不了。”不觉又泪光点点。 张叔夜擦干眼泪,仰天长叹道:“生老病死,试问这人世间有谁可以逃得过?太史公司马迁有云‘人固有一死。’”扁头擦干眼泪,不觉闷闷不乐道:“神仙就不会死!” 张明远若有所思道:“如何不见张继先师叔?”费无极道:“也许他云游四海,来不及上山了。”缓缓闭上眼睛。 扁头摇摇头,哭道:“他来有什么用?”阿长不以为然,冷笑道:“年纪轻轻,想必也一筹莫展。”种浩喜出望外道:“莫非他可以让师公起死回生?” 张明远道:“张继先师叔只会雷法,也会通灵之术,可预知天下事,至于起死回生,不知何处有高人?” 费无极猛然想起一个人,惊道:“老神仙啊!”张叔夜皱起眉头,纳闷道:“老神仙?这世上还有神仙,恐怕危言耸听。” 扁头最是不信鬼神之说,听了这话便问道:“什么老神仙?俺没听错么。” 阿长也不信鬼神,可听人说却躲之不及,眼下便纳闷道:“这世上如何会有什么神仙,胡说八道。” 张明远环顾四周,叹了口气,掷地有声道:“就是有,也远水解不了近渴。须知老毒物的毒,天下第一,无人可以逃脱。” 费无极义愤填膺,握了握拳头,晃了晃,恨恨的道:“以后要报仇雪恨,定将黄剑碎尸万段!” 种浩也双目狰狞,恨恨的道:“老匹夫,抓住他,把他五马分尸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张叔夜神情肃穆,叹了一口气,缓缓劝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你们找到黄剑时,想必他已奄奄一息。” 张明远不以为然,扬起袖子,气急败坏开来:“奄奄一息,也要亲自送他见阎王。” 扁头随即捶胸顿足,一脸愁容之际,叹道:“目下说这个有什么用,师父已然离去,哭都哭不出来,怎么办?” 费无极指向远方,骂道:“这丧尽天良的老毒物,我费无极发下毒誓,有朝一日,定将他碎尸万段。” 阿长将大手搭在费无极的肩膀上,安慰道:“骂他有何用,口干舌燥,了然无趣。还是想着以后报仇雪恨好了。正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张叔夜道:“我想出去走一走,你们继续哭好了。”走了出去,回过头看了一眼四人,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惆怅无比。 扁头道:“这张叔夜啥意思,俺稀里糊涂了。”纳闷之际,挠了挠后脑勺,见张叔夜那眼神,好似大失所望一般。 阿长挠了挠后脑勺,看向远方,叹道:“头头是道也能说会道,不知话里有话,是为何意?” 张明远立马掷地有声道:“他在提醒我们,不可孩子气。”费无极一怔,想笑却笑不出来,便叹道:“孩子气?” 种浩细细琢磨,对张叔夜的话明白过来,便叹道:“可见哭哭啼啼,并没用。我们心知肚明,可却忍不住。” 费无极好奇之余,不觉百思不得其解,便抬头紧锁眉头,追问道:“那什么有用?说说看。” 种浩回想往事,五味杂陈,定了定神色,叹道:“师公临走前可有什么遗愿,可有什么叮嘱?” 费无极道:“师父让我与费无天相认,去青城山。”眨了眨眼睛,不觉黯然神伤,低下头去喃喃道。 张明远神情肃穆,悲从心来,一瞬间眼里含泪,咬了咬牙,缓缓道:“师父让我接管终南山,还要行侠仗义,保家卫国。” 种浩轻轻拍了拍张明远后背,安抚开来:“这就对了!” 张明远问道:“就这样几句话?”种浩忙道:“还要怎样?”张明远面露难色,瞅着费无极,叹道:“可师父还有一个心愿。” 种浩问道:“什么?”费无极道:“师父说,希望有朝一日天下太平,明远与我,可以娶妻生子,带着下一代,到他墓碑之前给他说一句话。我们来看您了!师父就心满意足了。” 阿长道:“原来如此。”种浩马上泪如泉涌。“师父也让我娶妻生子,你们说我这样傻大个,如何可以娶妻生子?”点点头。 张叔夜安慰道:“怎么可以说自己是傻大个呢,你这样身材挺拔,天下第一。想必也有姑娘喜欢!” 扁头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道:“我终生不嫁!”见众人诧异万分,马上改口:“我终生不娶。”众人才舒了一口气,笑而不语。 费无极道:“师父为何让我等娶妻生子?真是奇怪,人生在世,有许多事情要走,莫非娶妻生子就是应有之义?岂有此理,我却不信。” 张叔夜若有所思,叹道:“想必他一辈子孤零零,如若不是收留你们,养老送终也没人了。”不觉也想家中小孙孙了。 扁头歪着脑袋,笑道:“俺也能娶妻生子?”阿长道:“你不行,我行,可我不愿意。” 张叔夜道:“怎么?莫非你自惭形秽?这男人不管高矮胖瘦,皆有女子愿意以身相许。反之亦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未为不可。当然,如若本人愿意孤独终生,也无可厚非。除了亲朋好友过问一番,想必没人会多管闲事去数落你。” 阿长看向扁头,缓缓道:“他以后做个大厨想必也是绰绰有余。毕竟这肚皮,这嘴巴,可是大厨的标配,是也不是?”笑了笑。 扁头叹了口气,不紧不慢道:“俺做美食家可以,大厨那不是小菜一碟么?美食家只张嘴,大厨还要颠勺,太累了,俺想被人伺候,不愿伺候别人。”众人破涕一笑。 阿长听了这话,叹道:“我其实喜欢蹴鞠,只是这些年来生疏多了。小时候那蹴鞠技艺名声在外,只是我不愿人前卖弄罢了。” 扁头挠了挠后脑勺,缓缓道:“何不早说,你可以去找高俅。俺离开东京那年,就听说高俅靠一双臭脚升官发财,俺还不信。” 阿长惊得呆了,好奇之际,问道:“死胖子,你又在胡说,找高俅做什么?我可讨厌和官府打交道,躲之不及。” 扁头伸手一指,比划道:“俺说你小子真笨,当然是让他带你玩了。带你蹴鞠,带你玩,带你一脚飞上天。” 张叔夜失色道:“让高太尉带你玩?”扁头道:“莫非不可以?俺以为没什么不可以。” 费无极道:“这个,我可不知道,对高俅没什么认识,只知道他蹴鞠不错,可如今他都岁月不饶人了,那脚还能踢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脚,笑了笑。 张明远道:“反正他早已不需要靠蹴鞠发迹了,那是他年轻时候的本事,后来当了官,蹴鞠就退后了,溜须拍马便成为他的家常便饭。” 阿长道:“他是高太尉。”种浩道:“高太尉蹴鞠,不可思议。”扁头马上又郁郁寡欢,叹道:“俺想师父了,俺哭一会去,你们聊,你们开心就好。”随即向灵堂走去。 张明远呼道:“不知师父去哪里了?”环顾四周,但见终南山依然青山绿水。 张叔夜应声道:“你们师父去了一个好地方,那里无忧无虑。” 费无极纳闷道:“莫非神仙境界?”张叔夜摇摇头,心如刀割,叹道:“不知道。” 阿长也向灵堂走去,边走边说道:“我想师父了。” 张明远望着远方,泪光点点,缓缓苦笑道:“师父没离开,他还在!”费无极惊喜万分,问道:“是吗?” 种浩道:“师公或许睡着了。”喜出望外,神情肃穆。费无极道:“走,师父睡着了,明日他就醒了。” 张明远一脸孩子气,缓缓道:“对,或许明日师父还会对我们微微一笑!”引众走向灵堂。 张叔夜摇摇头,一颗泪珠滚落下来,微风拂面,终南山依然鸟语花香,天上飘下细语,如烟如雾,似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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