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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帝王心术

刘贵妃去世后,宋徽宗闷闷不乐,张明远和费无极放心不下,便留在东京,陪伴宋徽宗左右。三人时常在延福宫谈笑风生,种溪时常带着画学生前来,将画作呈上,让宋徽宗当面指教,张明远和费无极听着宋徽宗的头头是道,佩服不已。如此一来,宋徽宗便少了许多伤心难过。 宋徽宗引众在睿思殿看画,费无极盯着那瘦金体字帖出了神。宋徽宗想起与刘贵妃一起握笔写字的点点滴滴,不由黯然神伤。 张明远道:“贵妃娘娘在天之灵,看到陛下如此,恐怕也不会开心。”费无极道:“不错,还望陛下宽心。” 种溪道:“昨日那幅画,陛下指点一番,自然更上一层楼。”宋徽宗道:“你们不必如此,我好了许多,休提此事。” 张明远道:“好,那就说些愉快之事。”宋徽宗道:“可有笑话,讲讲看,可好?”费无极道:“我倒有一个。” 宋徽宗道:“快说,不必吞吞吐吐。”费无极道:“陛下自创字体,叫做‘瘦金体’。”使个眼色给张明远和种溪。 种溪道:“如若推广在全国各地,又当如何?”张明远道:“这一年下来,可是不得了。”宋徽宗道:“又当如何?” 种溪道:“这要问无极哥哥。”费无极道:“一年下来可省下多少墨水呢?”张明远道:“可见陛下的高明之处,佩服佩服。”众人哈哈大笑。 这日,文德殿朝议,宋徽宗无精打采,群臣也以为相安无事,皆一言不发。殿头官高呼道:“有本早奏,无事卷帘退朝了!” 见众人无话可说,宋徽宗本欲起身离去,突然有人急匆匆跑了进来,跪地疾呼道:“陛下大事不妙,江南方腊犯上作乱,贼寇势大,杭州沦陷,知府被方腊斩首示众,点灯熬油。方腊滥杀无辜,要造反。如若不派大军剿灭,恐怕方腊要打到东京来了。方腊口口声声说,要来东京杀朱勔!”此言一出,群臣大惊失色,宋徽宗耸了耸肩,面无人色。 宰相王黼为了保住官帽,一直没有禀报方腊之事,虽也做了一些迎战的准备,可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这让方腊的势力越来越大。朱勔与王黼时常往来,今早朱勔和王黼给宋徽宗告假不上朝,梁师成与二人多有往来,见众人看向自己,梁师成欲言又止,低下头去。宋徽宗瞪了一眼梁师成,梁师成毛骨悚然,吓得一声不吭,战战兢兢。 徽猷阁待制陈遴道:“陛下,方腊起兵之初,人数不多,剿灭起来易如反掌。如今势力大增,又有苏州的石生、归安的陆行儿等贼寇响应,已非同小可。但朝廷在东南的兵力极少,并非方腊对手。朝廷应紧急调派准备北伐辽国的西军和鼎、澧二州的枪牌手,快速赶到那里,以便掌控局面。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还望陛下明鉴!”宋徽宗听了这话,点了点头。 童贯怕西军都去剿灭方腊,会抢了自己的风头,便启奏道:“陛下,镇守边关,防范西夏,西军不可轻动,北上伐辽乃头等大事。南下征讨方腊可派大将即可。” 宋徽宗道:“爱卿所言极是,何人可派?但说无妨。” 梁师成道:“折家军历来驻守府州,让西夏闻风丧胆。何不派他们跟随童大人南下。种家军和姚家军不可轻动,毕竟关中防守,不可轻视。种师道年老多病,姚古刚愎自用,唯有折可求堪当大用。只要朝廷恩威并施,他们必定感恩戴德,竭尽全力。不愁方腊不破,江南不平。”宋徽宗听了这话,心悦诚服。 高俅道:“陛下,折家军让西夏闻风丧胆,此番南下征讨方腊,自然马到成功。”童贯道:“折可求武艺超群,堪当大用。” 宋徽宗道:“既然如此,童爱卿可精选大将,调派人马,等候听用。”童贯领命。 御史中丞陈过庭道:“陛下,听说引起方腊造反的人是蔡京,隐瞒情势的人是王黼。朝廷只要将这两人降职流放,盗贼流寇就会自然平息。朱勔父子只是卑下的小官,竟敢与有权势者勾结来取得大权。他们还用花石来讨好圣上,并借此鱼肉黎民百姓,引得怨声载道,望陛下处死他们,来为黎民百姓出气。” 宋徽宗听了脸色煞白,虽没有按他说的去做,但对于东南之乱的原由已是心知肚明,顿时一脸不悦,叹了口气。随即下令让准备北伐辽国的十五万官军,在童贯带领下前去征讨方腊。还把殿前副都指挥使刘延庆任命为宣抚司都统制,负责指挥大军。 朝议后,宋徽宗叫来童贯、高俅,又再三叮嘱,二人自然谨小慎微,一一照办。临出发时,宋徽宗对童贯谆谆告诫,吩咐道:“童爱卿,你可全权处理此事,必要时,就以朕的名义发布命令。火速剿灭方腊,不得有误!”童贯拜谢而去。 这日,童贯以宋徽宗的名义提高捕获起义军将领的奖赏,并亲自对文臣武将说道:“陛下有旨,能抓住方腊者,是平民,就升为横行防御使,另赏银、绢各一万匹,钱一万贯,金五百两。生擒或杀掉其他起义军头领者,寻常士兵可以升为武翼大夫,并奖银、绢五千匹两,钱五千贯,金三百两。抓住一名义军小头目者,寻常上兵就升为教武郎,另赏银、绢一千匹两,钱三千贯,金一百两。以上人等有愿作文官的,也可以。如本来就是官员,也可得到升迁。‘盗贼’等有罪之人取得同样的功劳,可以免死,仍可得到同样奖赏。”众人听了瞠目结舌,议论纷纷。 蔡京和高俅听说皇上给童贯如此特权,皆羡慕嫉妒恨开来。梁师成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同一日,童贯到达镇江,便以宋徽宗的名义下令停止收买花石,立马关闭设在苏州及其他地方的造作局,限十日内将工人的银子钱发放到位,并遣返他们回故乡去。童贯背着宋徽宗又下旨,发布《罪己诏》昭告天下,凡江南官员再有言及花石纲者,严惩不贷。江南官员劝说童贯不可如此,童贯却笑了笑告诉他们,皇上不会生气。 不几日,朱勔父子拿出家财,交给朝廷,以充奖赏之资。宋徽宗虽说一脸不悦,但并不责备他们,只是告诫,等方腊被剿灭,再做计较。又罢免朱勔父子的官,让他们赋闲。他们吓得魂不附体,以为方腊被擒之际,便是自己人头落地之时。 七日后的一个夜晚,延福宫中,宋徽宗独留下张明远和费无极二人,段和誉与种浩、种溪、张叔夜、种师道,尽皆退了出去。蔡京、王黼、高俅、李邦彦、梁师成等人,本欲留下来,但宋徽宗大手一挥,也让他们退了出去。张明远和费无极面面相觑不知所谓何事,以至于要让所有人回避。 宋徽宗见二人并不坐下,便亲自拉着二人的手,一同围着圆桌坐了下来,笑道:“朕贵为天子,可也渴望亲朋好友陪伴左右。与你二人如此情投意合,也算天意如此,自然相见恨晚。明远好似左膀,无极如同右臂。你二人能文能武,实在难能可贵。你们出使西夏,又出使辽国,两件事都是功不可没,如若朕忘却,便差强人意了。”说话间,轻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出声来。 张明远听了这话,有些为之动容,历历往事浮现眼前,又想起那些年,顿时神情肃穆,拱手道:“陛下不必如此,这些事微不足道,为大宋江山社稷奔走效劳,我等心甘情愿,万死不辞。” 费无极也很有感触,便点了点头,嘘唏不已,随即笑道:“不错,此等事,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必当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宋徽宗又伸手拉着张明远和费无极的手,笑道:“朕本想让你们进入皇城司任职,就怕你们不愿意。朕对你们有非同一般的情谊,也不愿你们被世人指指点点,故而作罢。” 费无极好奇道:“皇城司是什么官职,我们不愿做官,陛下是知道的。”宋徽宗笑道:“你们就不愿时刻陪伴朕左右么?” 张明远一怔,笑了笑,问道:“莫非皇城司就可以陪伴陛下左右?” 宋徽宗见二人如此,不知是明知故问,还是装傻充愣,便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再问,心灰意冷的喝起酒来。张明远和费无极二人只好尴尬一笑。 宋徽宗举起酒杯,看向二人,深情道:“还记得你们出使西夏之前,朕就有言在先,要论功行赏,眼下你们不只出使西夏,还出使辽国,张叔夜早已汇报于寡人了。朕知你二人不辱使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是忠臣良将。朕本想赏赐官职给你们,但朕何尝不知你们,就怕你们推辞。至于蔡京、童贯、高俅、李邦彦,皆是如此进京为官的。你们与众不同,朕不想你们也随波逐流。朕想让你们逍遥自在一些,虽说你们不在朝廷为官,但朕会给你们金牌令箭,让你们出入皇宫大殿,随意自如,你们意下如何?”二人诚惶诚恐,坚辞不受。 宋徽宗纳闷道:“这可是世人梦寐以求,你们为何如此?朕如若不懂你们的心,便不配与你们成为故交挚友了。既然如此,你们师父在终南山设立太平书院一事,朕就吩咐下去了,你们不可推辞,好也不好?”二人欣然领命。 三人举杯把盏,吃些宫女端上来的菜蔬和肉食,一个红色陶罐里面,汤水沸腾,宋徽宗用筷子夹些兔肉和羊肉,又放些菠菜、冬瓜、山药、香芹、韭菜、白萝卜、豆芽、生菜。 宋徽宗看向张明远和费无极,推心置腹,道:“眼下朕本想派童贯北上伐辽,偏偏有贼寇犯上作乱,就为‘花石纲’一事,朕那几日为此和爱妃争吵了几句。不满你们说,如今方腊在江南造反,朕派童贯前往征讨,你二人可愿一同前去,替朕分忧啊?你们素知朕信得过童贯,故而让他带兵打仗。但朕更信得过你二人,想让你们同去,好将童贯的一举一动,传送到东京来,让朕心明眼亮,了然不惑。朕心知肚明,你们很想跟随你们干爹种师道去打仗,可他要镇守边关防范西夏,不可轻动,再说他大病初愈,你们也不想他去江南受罪。”陶罐中飘出扑鼻的肉香味,宋徽宗吃上一口张明远替他夹起来的兔肉,笑容满面。 张明远寻思道:“在童贯手下,必会被江湖中人耻笑,说我是朝廷的鹰犬和爪牙,再说那童贯坑害过刘法将军,便是前车之鉴,我等如何会再上圈套,但又不好驳了皇上的面子,便是心烦意乱之事。干爹其实也不想在童贯手下带兵打仗,我们早听干爹说过。”想到这里,叹道:“皇上,明远本想替陛下分忧,奈何我师父年事已高,师叔又力不从心,他们还要人照顾,还望陛下体谅。”听了这话,宋徽宗面露难色,停下了往陶罐加水的手,又看向费无极,问道:“无极,你去如何?” 费无极寻思道:“刘法将军一事刻骨铭心,童贯此贼只想邀功请赏,不管他人死活。我不屑于屈尊在他手下,再说,如若大功告成,童贯会从中作梗,把功劳一人独占。如若功亏一篑,童贯会栽赃陷害,百般刁难。如此左右为难,令人哭笑不得。既然进退两难,莫如加以拒绝,以免惹祸上身,自取其辱。”想到这里,叹道:“我干爹体弱多病,干娘身体也不好。我和我爹还没有相认,我爹常去京兆府叨扰,防不胜防,心烦意乱。就怕到了江南,心不在焉,误了大事,如若得罪童大人,想必皇上会左右为难,我看还是不惹麻烦为好。” 宋徽宗大失所望,心中一怔,放下给费无极夹菜的筷子,寻思道:“也怪朕糊涂,明远和无极不愿在童贯手下,怕别人说三道四。毕竟童贯的名声不好,寡人如何不知,但念及童贯南征北战,功不可没,故而也不必追究这些。莫如送个顺水人情,让他们去海州帮助张叔夜消除宋江草寇未为不可。”想到这里,叹道:“你们不愿跟着童贯,那去帮助张叔夜,意下如何?” 张明远纳闷道:“张大人不是在东京么,需要什么帮助?” 宋徽宗道:“他早已去了海州,就是从辽国出使回来以后,朕便派他出京的。此事莫非你们并不知晓?张叔夜回京,也是朕特意召他进京。” 张明远一怔,问道:“张叔夜大人出使西夏和辽国,功不可没。即便不加官进爵,也不该贬出东京,不知何故,以至于此,还望陛下言明,学生就了然不惑了。” 宋徽宗寻思道:“这件事,朕也于心不忍,但蔡太师和童爱卿说,张叔夜在西夏为乾顺歌功颂德,到了辽国又谄媚天祚帝,不管是真是假,文武大臣也如此说,朕只好将张叔夜贬黜了。这心烦意乱之事,朕又当如何?自然不可把实情告知明远和无极。”想到此处,叹道:“明远、无极,你们听朕细细道来。这件事也是出于无奈,张叔夜出使,还带着你们,朕如何不知。他劳苦功高,朕当褒奖。可惜张叔夜自告奋勇说,想去海州帮助朕收缴船税,以作东京延福宫扩建之资。他的良苦用心,朕心知肚明。执拗不过,便让他去了海州。他心甘情愿,朕便不好多说什么了。如若你们不信,去问张叔夜便一清二楚。”话已出口,又想,幸好朕早已叮嘱张叔夜,如若张明远和费无极要问去海州的缘由,便说心甘情愿,自告奋勇。 张明远听了这话,半信半疑,默然不语。宋徽宗将那肉菜夹出,递到张明远、费无极手中,二人接过,张嘴去吃,羊肉膻味消失殆尽,只有肉香袭卷舌苔,直通味蕾,果然妙不可言。那兔肉发红,吃在嘴里有些生硬却是滋味甚美,细嫩脆香而又爽滑,但有点腥味,却是张明远不可适应之处,而费无极看宋徽宗却吃得过瘾,笑容满面,也尝试一番,如若不是蘸着宫女调制的汁水,恐怕难以下咽。宋徽宗见状,笑而不语,示意二人随意。 费无极听了这话,愣了愣,装傻充愣之际,淡淡的道:“既然如此,张叔夜大人,他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海州靠海,海船往来,不过收些船税,做官收税这件事,我一窍不通,实在爱莫能助。” 宋徽宗看向张明远,又瞟了一眼费无极,道:“你们就不必装傻充愣了,盗贼宋江一伙滋扰州府,抢夺官船,民不聊生,你们武艺高强,去海州帮助张叔夜对付盗贼,有何不可?” 费无极道:“江南方腊之事,也传得沸沸扬扬,他为帝图皇实乃大逆不道。”宋徽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张明远接着冷笑道:“可是也怪朱勔父子为非作歹,大搞‘花石纲’。” 宋徽宗把筷子缓缓的放在桌子上,不由慢慢站起身来,面如土色,两手微微颤抖,心不在焉的捋了捋胡须,迅疾扬起袖子,厉声大怒道:“一派胡言,莫非还要指责朕的不是了?” 二人顿时一怔,魂不附体,只听咣叽两声,张明远丢下手中的筷子,费无极离开座位,二人赶忙一同跪拜于地。 宋徽宗缓过神来,示意他们起来说话,二人跪地不起。宋徽宗也无可奈何,摇摇头仰天长叹。那罐中咕嘟咕嘟,汤水冒泡,肉菜煮熟,却无人动筷子去夹,只升腾起徐徐白气。 张明远道:“我们师父有言在先,不可对大宋子民大打出手,宋江和方腊即便罪大恶极也是大宋子民,我们不忍心对他们痛下杀手。除非保家卫国,对付辽国契丹人,西夏党项人,金国女真人。” 宋徽宗愣了愣,一言不发,长叹一声,唏嘘不已。片刻,回过神来,让二人重回座位,又为二人夹菜,随即叹道:“你们如此想,朕欣慰之至。朕何尝不想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只是江南方腊和山东宋江犯上作乱,如之奈何?你们既然不愿征讨贼寇,朕不强求。等那收复幽云十六州之时,想必你们想推脱也不成了,这可是一件大事,乃列祖列宗梦寐以求之事。你们意下如何?”张明远、费无极对视一叹,又离开座位,跪拜于地,答应下来。 宋徽宗扶起二人,三人面面相觑,坐了下来,吃些罐中肉菜,品茶聊天,夜色渐深。那罐中只剩汤水冒着白色热气,宫女撤去剩余肉菜,端走陶罐,又上瓜果桃李,和蜜饯果子。 张明远和费无极留在延福宫,和宋徽宗彻夜长谈,不知不觉,延福宫中的公鸡飞上假山打鸣,天色露出东方鱼肚白。宋徽宗和张明远、费无极一同用早膳,也不觉疲倦。 三日后,黄昏时分,宋徽宗在延福宫西边丽泽门外送别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段和誉。宋徽宗神情肃穆,不苟言笑,往日欢乐全无,喃喃道:“明远,你们还是要走,朕也知道,你们下山有些时日了,回去看望你们师父,也是很好,回去代朕向你们师父问好。” 张明远安慰宋徽宗道:“陛下,节哀顺变,不必伤心难过,贵妃娘娘在天有灵,也会为陛下祈福,祝愿我大宋洪福齐天,祝愿皇上万寿无疆。”不由泪光点点起来。 费无极寻思,刘贵妃之死颇为蹊跷,不过人已去,疑惑有何用,随即安慰宋徽宗道:“皇上多加保重,贵妃娘娘如若看到皇上伤心难过,心里也不好受。” 种浩见宋徽宗伤心难过之状,也劝道:“皇上日理万机,且不可伤心过度,龙体要紧。贵妃娘娘在天有知也会安息。” 段和誉拱手道:“皇上,本王带的幻戏乐人颇为有趣,如若皇上闷了就招呼他们好了,自会为陛下解忧去烦。”勉强微微一笑。 宋徽宗一怔,立马想起来了,的确是段和誉此番带来的礼物,随即点了点头,深情道:“段王这般深情厚意,朕没齿难忘。大理国与我大宋世代友好,朕不会忘了你。” 段和誉拜道:“还望皇上多加保重,贵妃娘娘撒手人寰也是猝不及防,本王也是伤心难过,感同身受。”顿时热泪盈眶。 种浩见宋徽宗依然这般伤心难过,自然不可无动于衷,马上拜道:“皇上节哀顺变。”拱手见拜。 张明远道:“皇上还记得‘孔雀杯’么?”看向宋徽宗,突然想起那孔雀杯,就微微一笑。 费无极也想起了孔雀杯,就问道:“那孔雀杯,皇上一定会倍加珍藏了。” 宋徽宗也突然想起来这个孔雀杯,就心领神会,神情恍惚道:“当然记得,那德寿宫里,朕历历在目。那奉华堂中,朕难以忘怀。爱妃她还活着,没走,她只不过有些累了,歇息几日就好了。”不觉泪如泉涌,唉声叹气。 张明远寻思,皇上不会疯了吧,就劝道:“皇上,贵妃娘娘的确驾鹤西去了。还望节哀顺变,不可胡思乱想。” 费无极寻思,这宋徽宗根本没疯,他只是受不了这刘贵妃离去的情景,居然是历历在目,想到这里,马上摇摇头,劝道:“对,贵妃娘娘没走,就是有些倦乏。” 宋徽宗点了点头,擦干眼泪,微微一笑道:“无极果然聪明过人,所言极是。”种浩挠了挠后脑勺,倍觉模棱两可,不过也有些会意,就劝道:“陛下多加保重。” 段和誉寻思,如今刘贵妃去世,郑皇后就得势了,以后来东京,还要去这郑皇后跟前多走动走动,想到这里,马上拱手道:“皇上,贵妃娘娘仙逝,令人悲痛欲绝。还望皇上节哀顺变,不可忧思劳神。皇后娘娘,想必也不愿看到皇上如此伤心难过。” 宋徽宗想起刘贵妃的一颦一笑,仿佛近在眼前,顿时又是泪眼迷蒙,就自言自语道:“爱妃,都是朕不好,如若知道这般,那晚朕就与你促膝长谈,如何黎明时分就与你睡着了。” 段和誉惊道:“莫非贵妃娘娘与皇上,后半夜才睡觉?” 宋徽宗神情恍惚,泪光点点道:“一晚上都在说话,朕也感觉不对头,朕都瞌睡了,可她总是喋喋不休。” 张明远劝道:“皇上,事已至此,还要节哀顺变,不可伤心过度。”费无极随声附和道:“毕竟陛下乃万乘之尊,不可太也儿女情长。” 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段和誉又与宋徽宗攀谈许久,走了几步,转过头挥了挥手,慢慢离去。 宋徽宗道:“你们也多加保重,以后有空记得常来东京看朕。”点了点头,也挥了挥手,顿时目光呆滞,转过身去,不觉依然泪流满面。 片刻,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段和誉,辞别宋徽宗,来到东京客栈,扁头、阿长早已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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