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迟疑道：“王爷，这个嘛.....”他不知该怎么说，一时语塞。</p>
豫章王叫道：“怎么啦？卫尉有什么问题吗？”</p>
冯凭暗中向石崇摇头示意，石崇无奈，只得派了数十名精悍侍卫，护送豫章王出了金谷园。</p>
石崇对冯凭摊手道：“这便如何是好？”</p>
冯凭不急不慌地说道：“从长计议。”</p>
石崇觉得面前这位年少的皇太孙越来越琢磨不透，也越来越不像他这样年龄孩子的心智。</p>
面前这个少年竟让他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p>
石崇脸色从刚才的茫然中恢复了常态，对冯凭说道：“不知老夫和殿下是否会永远在同一阵营中。”</p>
冯凭笑道：“石公认为呢？”</p>
石崇沉声说道：“但愿如此，不然后果石某不敢想象。”说罢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殿下应该会赏光留下用膳吧。”</p>
冯凭说道：“当然，石公府上美食，向来令凭儿垂涎，自上次在梁州便是如此了。”</p>
石崇想起当初在梁州与冯凭初见时的情景，不禁笑起来，说道：“如果当初不是殿下的随从偷去老夫写给贱妾的帕子，我与殿下现在恐怕还如同陌路。”</p>
冯凭笑道：“这也许就是猿粪吧。”</p>
石崇点头道：“不错，缘份！定是你我有缘。才有一路相助，走到今日。”</p>
这一老一少携手进入宴堂，分宾主落座。</p>
冯凭说道：“石公园中金谷洞之事，的确棘手。但凭儿此来，却另有他事相求，凭儿也有自己的难处啊。”说罢叹了一口气。</p>
石崇看冯凭的神态，微微一笑道：“石氏没落，石家在朝中式微，论权力老夫尚不及殿下在圣上眼里当红。若说能拿得出手的嘛，也只剩下宝物与美人。这两样东西，老夫府中有的是！殿下想要什么尽管开口。老夫说过，既然殿下帮了老夫，老夫的一切与殿下分享。”</p>
石崇这把岁数，阅人履事无数，一听冯凭上述的话，就明白他这是想向自己要东西，便索性开门见山地直说。</p>
石崇举樽与冯凭相敬，两人同时饮了一樽。</p>
冯凭说道：“石公美人充府，天下人无不艳羡。”</p>
石崇笑道：“殿下喜欢哪个，尽管开口！”</p>
冯凭斜眼看着石崇说道：“真的是喜欢哪个，石公都肯相赠吗？”</p>
石崇脸色稍变，神情不自然地看着冯凭说道：“老夫猜想，殿下应是喜欢年龄与殿下相仿的吧。”</p>
冯凭哈哈大笑，说道：“石公真是老实人啊，恕罪，恕罪！”说罢举樽相敬。</p>
石崇手指冯凭笑道：“殿下在逗老夫！”</p>
冯凭笑着举樽道：“晚辈自罚一樽。”说罢仰头一饮而尽。</p>
石崇饮罢放下酒樽道：“想殿下受圣上恩宠，金银财宝自是少不了。按殿下的年龄，正是可尽情挥霍的大好年华啊。青丝韶华转瞬逝，风流莫负好光阴。老夫府上，除了绿珠之外，随便哪个殿下如若喜欢，但讲无妨！”</p>
冯凭带着一丝醉意说道：“凭儿还真是.....”</p>
石崇变色道：“还真是什么？”</p>
他心中生起一丝怒意，暗想这小子无礼，难道想说他还真是只想要绿珠吗！</p>
冯凭醉眼迷离地醺然说道：“凭儿还真是.....还真是让石公见笑，就是奔着石公的宝物来的。”</p>
石崇放声大笑道：“好好好！那就更能如殿下所愿了。”</p>
两人一边吃菜一边喝酒，晚膳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p>
石崇与冯凭这小孩子喝酒，异常放松无设防之心，不似往常百樽不醉，这会儿很容易便醺醺然了。</p>
他拍着胸脯对冯凭说道：“殿下，石某向来都是言而有信之人，走走走！这就随老夫去挑宝物。”</p>
冯凭站起身客气道：“您这么一说，凭儿还真不好意思。”</p>
石崇立起身道：“金银财宝终是身外之物，到头来也没法带进棺材。老夫现在是想开了，醉生梦死，游戏余生。不然如今这一脑门官司，早愁死老夫了。”</p>
他一边说一边离了宴桌往厅外走，嘴里嘟囔道：“豫章王此去参本，还不知老夫这金谷园未来会怎样。不去管他了，醉生梦死才是人生真谛！”</p>
冯凭在他身旁接话道：“豫章王参本不是大事，晚辈只是想提醒石公要小心成都王。”</p>
石崇一愣，走到宴厅一侧的休息间坐下说道：“成都王？颖王爷不是先太子的挚友吗，殿下在梁州时还保荐石某投靠于他，今日殿下怎么又说.....” 冯凭见石崇又坐下来，大是后悔自己多嘴节外生枝。他晃了下酒后发晕的脑袋，心说喝酒真是误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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