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那么入迷！” 擎夜一把夺过青雉手中的倦画，翻看着上面的一张张各色绝伦雕刻美人图，同时费力大声念着上面的盲文道， “双眼清澄，梨花雨，面润唇红，异风情……” 擎夜放肆大笑道，“想不到一向不近女色青雉兄，也有摸美人图的爱好，你还挺闷骚的吗！不过，你摸这种穿的那么严实的有感觉吗！要不要为兄我借你，春的珍藏版，一泄解千愁！” 青雉面红眉怒道，“不用，我眼盲，你留着自己看吧！” 说完，一把夺回擎夜手中刻画，继续翻读， “五识残缺: 无大喜大悲，无痛无惧，耳不闻声，目不详清，无爱……” 青雉瞪了一眼在傍偷看还将其内容念出来的擎夜，烦道，“你作甚？” 擎夜道， “你不看我的，我看你的总行了吧！” 青雉道，“你又看不懂，别在这瞎凑热闹了！” 擎夜却不依不饶道，“我看不懂，你解释给你我听不就好了。” 青雉冷漠的拒绝他道，“我可没那闲功夫！” 擎夜赖皮道，“我有啊！我闲的发慌，你不带我玩，我可就想办法闹你了……” 青雉合上刻画嗔怒道，“你……” 擎夜委屈道， “我怎么了？我又没捣乱，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干什么罢了，你连这都不能应我？” 青雉想了想，如果不答应他，他绝对真的会让自己崩溃，与其让事态发展到那种地步，还不如趁现在他好声说话的时候应了他，妥协道，“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别问一些除刻画之上的其他无关紧要的！” 擎夜开心的点了点头，“好！” 而青雉翻摸了许久，也不见得他有疑问，反倒令自己心中疑惑重重，他侧目瞥视着在傍无比安静出奇的擎夜，空灵灰瞳眼神却正正对上一直在盯着他看的擎夜，擎夜愣的不知所措，无地生出有种偷东西被抓现形的窘迫感，他羞恼道，“怎么了？” 青雉道，“原来你还在啊！” 擎夜突然的握上他的手道，“我在，这样能感觉得到嘛？” 掌心与掌心的贴合，滚烫的仿佛要烧穿青雉的皮一般，他连忙抽开手，面红语笨道，“你……你若无心向学，就……别在这捣乱！” 擎夜道，“谁又说我无心向学了，就单是你看这个五识残缺，我都能给你倒背出来，我还郁闷，你为何要停滞一页琢磨那么久，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实际上是在摸美人吧！” “无稽之谈，当然不是！” 擎夜看着青雉白嫩的脸笑道，“是嘛，我倒是觉得眼前美人秀色可佳，百看不厌啊！” 青雉转目看向画倦上美人图，更正擎夜道，“我看不见，但摸得出来这美人是男儿身，怕是你付错了意。” 对于青雉这个愣头青，擎夜嘴角的笑意更浓了道，“愿得一人心，男儿身又何妨，相比世间郞情妾意貌合神离，百年相看两不厌才是世间至情，又何必拘泥于世俗之眼，我更甚重随心所欲不负此生！” 青雉听着擎夜无比认真的情场话，竟莫名心里酸涩，早听闻他是风月弄舞，片叶不沾身，果然游曳百花丛中的人，就是不一样，情话连篇信口拈来，这些话应该也没少对别人说，而想到这，青雉的心就越发的堵得慌，他没好气提高声调道，“我说过别说一些除刻画之上的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我看你也无心向学，干脆别学了，上你那边待去，别烦我！” 擎夜就算在怎么不解风情，也察觉到他生气了，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刚才的气氛不是挺好的吗，难道自己那里又说错话了，。 擎夜不肯走，青雉只好自己走，可还未站起来，擎夜就率先拉住了他的手，道歉道，“我不看美人总行吧！” 青雉道，“不行！” “你就……那么讨厌我，跟我多待一会儿都难受？” 青雉捏了捏手指关节，咬牙道，“对，与你这般从不慎重学术的人在一起，让我难受！” “我怎么就不慎重学术了，就因为我多看几眼美人图？” “住口！你可知这些刻画的上美人，他们天生五识残缺，这辈子都可能没办法去爱一个人，而你却大放厥词，以貌才之姿与他们论情说爱！” “这又是为何？” “为何？天生五识残缺者，即使心动心系于一人，也无法与那人长厢厮守，因为身体上的残缺至使他们天生无感！” 擎夜吃惊道， “无感无欲无爱，那岂不是跟木头人一般！” 青雉语重心长道，“都说医者仁心，济世悬壶，可天生五识残缺者，至今医者们也是哀莫能助！” 青雉面露哀伤，而擎夜拉着他的手，大拇指抚擦着他的掌心，青雉“怵”的面色通红，挣脱开擎夜， 而擎夜眼底早已暗含汹涌，看着青雉这不错的反应，乘胜追击，捏上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绕到他腰背后，两人本来就挨得紧，此时更贴合无丝了，青雉羞恼道，“你放开……”， 擎夜低下头，不管不顾的啃上他的唇，将他稀言片语尽数吞入口中 ， “擎……夜……唔……” 而被禁锢的青雉淹没于擎夜吻中，甚至忘记了呼吸，余光瞥视着他绯色晕开的小脸，擎夜道， “吸气啊！笨蛋！” 声音近得让青雉抖了一激灵，下意识不妙青雉连忙推开了他，口喘粗气，别过脸，抬手擦拭着彼时被某人啃得娇艳欲滴唇，擎夜却未打算就此收手，再一次捞过他，故技重施…… ——东窗事发—— 一开始只想作弄他，看他一脸窘迫的样子是我打发凡聊日子的最大乐趣！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停不下来了。 年少的我们不知何为适宜，更不知如何承受其后果。 “不行！你再这样我就……擎夜……唔……唔……” “城主，您回来了。” “嗯，啊诺啊。” “奴在，城主有何吩咐！” “我外出蓬山这些时日，夜儿，可有闯祸？” “没有，少主他与二少主近来勤勉晚习，未敢懈怠一日！” 沧澜面肃道，“啊诺啊，你可知于我撒谎的后果！” 啊诺跪地请罪道，“少主就算借奴十个胆子奴也不敢啊，奴所述句句属实，绝无欺瞒城主您！” “也罢，你起来吧，随我去东居。” 啊诺俯首道，“是！” “不行！你再这样我就……擎夜……唔……唔……” “啪！”，厢门犹如被大风破开般，狠命的砸于两边，屋内案桌上抱在一起啃擎夜和青雉，皆面露惶色看着突兀破门闯起来面色极及难看的沧澜，啊诺更是震惊于这“温习一幕”而跪倒在地上，不敢吭声！ “你这个逆子！”，沧澜怒发冲冠拽过擎夜甩至庭院外，青雉也顾不上此时凌乱的仪容，跌碰着跟着冲了出去，挡在受真气波体嘴角溢血的擎夜身前，跪在地上，眼眶发红道，“父君，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先开始的！” 沧澜的不禁退后了几步身形跟着抖了抖，哀呼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啪！” 一巴掌重重的呼在了擎夜的脸上，被他护在身后的青雉声音难以抑制的哽咽道，“擎……夜……” 岚若溪怒吼道，“你们不满这一次结亲，大可提出来，为何要做这般荒唐之事来报复于我！” 青雉泪眼婆娑道，“娘亲……” 岚若溪怒上心头，“怎么，难道你们是真心的，要我成全于你们！” 一巴掌欲再一次降下，擎夜于半空中接住了她的这一掌，惨嘻嘻笑道，“闹着玩儿罢了，何必认真！” 岚若溪挣开他手，“无礼的混蛋，我教训自己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雉儿，你给我过来！” 在岚若溪厉威下，青雉挣开擎夜紧握的手，向岚若溪走去，岚若溪一把拽过他，绝决的向避水城外走去。 早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面，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把你留下来。 “青雉。” 擎夜握住青雉发颤的手，青雉收回了为他上药的纱球，愣愣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擎夜把他揽入怀中，亲吻着他的秀发道，“你后悔了？” “对不起……我……” “别说了，我都知道，我其实啊，很高兴！” “高兴？” “因为你跟爹说，是你先开始的！所以我很高兴！” …… “所以，我不后悔，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喜欢上你！” “我知道，你在害怕，所以如果你娘问起，你就说是闹着玩儿，好吗？” “擎夜……我……” 擎夜吻住了他的唇，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你承受不了结果的，笨蛋，所以撒谎吧！算我求你了！等我继承了爹的位置，有了绝对护你周全权利，我一定不会负你的！ ——一场梦—— 白衣男子吐着烟圈看着眼前合着双目的擎夜，道，“这就是你的故事。” 闭着双目擎夜点了点头，“嗯，绝无半点隐瞒。” 白衣男子将烟杆敲在案桌上，笑道，“真是的好孩子！” 潇暮微红着眼眶，似是一副特别难受模样抚着胸口，澜禾上前关心他道，“你没事吧？” 潇暮摇了摇头，没说话，眼神眯向了在傍的躺尸的擎夜， 没想到你跟青雉师兄竟然是异姓兄弟，你们…… 揉着堵得慌胸口，潇暮眉头紧皱，眼角的残泪还是不争气的滑落而下，澜禾在傍看着，也随着他的表情而眉目紧锁， “果然还是太勉强你了。” 等擎夜再一次醒来之时，潇暮那张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脸映入眼帘，擎夜怒目圆睁，当下就想掐死眼前人，可奈何他做不到，御灵香的气息还尚在弥漫，也钳制着他的四肢，令他不能动弹。 “狗东西，还真是一如既往卑鄙！” 潇暮听着他的谩骂不以为意，依旧笑吟吟趴在他身侧问道， “我说你为何要掳拐般若谷谷主？还封海？” 擎夜不爽道， “掳拐？谁要拐那疯婆子了，路过般若谷，偶然碰到罢了，她看本城主重现于世疯了一样自己非跟着过来的，为了打发她，跟她开了个玩笑，在她跟前扬言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她了，她就断言我杀了爹，要跟我拼命！ “那封海呢？” “封海自是因为你们擅自混进了避水城里，而为了避免殃及无辜，再牵涉无关人进来，才下令封海，我时日无多了，你们也玩够闹够了，也是时候赶你们走了。” “时日无多，什么意思，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擎夜不想回答他，怒吼道， “干你屁事！” “那青雉师兄呢？” 擎夜顿了顿，许久，他道，“青雉，谁啊！不认识！” 潇暮知道他在撒谎，可叹他与师兄这对苦命鸳鸯迫于父母之命，而断了缘，实在是令人扼腕同情，可潇暮不关心这个，儿女情长之事本就剪不断，理还乱之事，他这个傍观者根本就毫不立场插手此事，更何况擎夜已是亡身者，青雉师兄却是未亡人，这阴阳天隔的人，缘本就断了，旧事重提，旧情复燃也亦不过徒添悲缅罢了！ “你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擎夜依旧不想回答他。 “干你屁事！” “你身上的九幽怨草本是北境之邪物，具有活死人之效，干扰生律，有违天道，此邪物也亦在十八年前沉谷九渊，可现今却重现于九天，为祸人间，我既身为蓬山擎霄宗弟子，就有除祟平鬼，扶正苍生的责任，你若肯如实道来，我还可以……” 擎夜很不耐烦打断他的话道，“还可以什么……饶我一命，我本就一死人，何惧死亡！” 潇暮扶脸十分难为情道，这澜禾教的是什么破场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威慑力吗！！ 潇暮想了想，继而婉言道，“你这个人其实还不错，可惜了却是个短命鬼，我还是那句话，我想帮你！” “帮我，就凭你……” 擎夜嗤之以鼻，乎似又想到什么似的，瞟向潇暮的脸，端详了许久，嘴角抹过一丝狡黠道。 “这么说的话，我到是忘了一件事，你或许还是有些用处的，东吾后人！” 潇暮歪着脑袋晦不明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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