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土匪打来了（二）

由于没有按佟冰的三队战术射击，造成集体装填弹药的射击空档，土匪在没有反击的情况下，轻松翻越围墙。 他们打马前冲，冲至离围墙几米时，脚蹬马背，借助惯性跃起，越过围墙。 落地一个翻滚起身，抽刀于手，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个站得离土匪近的兄弟，刚装好弹药举枪，来不及扣动扳机，人头已被土匪砍了下来。 那土匪看也不看上一眼，挥刀又冲向另外一个兄弟，那兄弟吓得丢掉枪，举手大喊。 佟冰抬手。 “砰”！ 大刀举过肩头的土匪一声闷哼，倒在地上挣扎。 几个兄弟围上来，抡起枪把子一顿猛捶，充分发挥他们最原始的暴力。 佟冰边装填弹药边摇头，来不及调整队形，又有几个土匪飞越了院墙。 好在程奎庵李虎大勇他们还算得冷静，抬枪一一将院内落地的土匪击倒。 但跃过院墙的土匪越来越多，像扔麻袋捆包嗵嗵作响落入院内。 枪声与刀劈声混杂，惨叫声和哭喊声响起。 有兄弟扔下枪，转身就逃，佟冰喝止。 “捡起枪，有枪在手你还能活命，逃跑就只有死路一条！” 原以为，有枪在手天下无敌，佟冰太过于依赖枪支的强大，却忽略了人性的弱点。 佟冰清晰的记得，历史上就出现过几百金兵追着几万宋军砍杀，几百金兵击溃几万宋军，斩杀一万多宋军，没说错，是几百人杀了一万多人。 金兵重骑兵固然厉害，但上万的宋军不怯战，团结起来，覆灭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又怎么会被任意收割呢。 坏就坏在宋军把金兵看得太强大，把自己看得太弱小，金兵神一般的存在，自己连蝼蚁都不如。 现在，佟冰的队伍面临的就是相似的情况。 这帮兄弟以前虽干的是刀口舔血的行当，那都是小打小闹，流氓干架。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反正小命是保得住的。 像这种大阵势，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更没经历过，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脱，一个个的认怂，也是情理之中。 院子中才落入十几个悍匪，就把几十个兄弟吓得屁滚尿流，有点理智的还知道招架反抗，吓傻了的转身就跑。 看着越来越多土匪翻入院子，大门摇摇欲坠又快倒了，佟冰大喊。 “退到第二防线，快！” 兄弟们听到命令，早就等不及了，一窝蜂窜入摆成堡垒的高梁麻袋后面。 人聚拢，该佟冰发挥首领的作用了，鼓舞士气，得当的指挥，成与败，就在此刻。 “给我稳住，不要乱，别忘了，我们手中可是大杀器，他们是土匪，但他们也是人，也会死，再乱下去，我们全部人都会死，全死，明白吗？” 侥幸想逃跑的兄弟听了佟冰的话，醒悟过来，确实，他们跑不掉。 这里被土匪包了饺子，又能跑哪去呢。 唯有拼命反抗，才能求得生机，赶走土匪也不是不可能。 “马上，按三队战术排列，装好弹药的上前，瞄准听我口令！” 七八个兄弟向前一步，半蹲举枪。 “二队三队赶快装填，待射。” 落在院子的十几个土匪虽凶悍，也怕死。 当佟冰命令退到麻袋后面集合后，这些土匪怕有诈，不敢第一时间冲将上来。 他们犹豫的片刻，正给佟冰鼓舞士气调整战术的时间。 等他们用眼神交流决定冲上来时，佟冰第一射击队已准备就绪。 土匪们箭步如飞，提刀带着风迎面而至，那气势咄咄逼人。 三十步，二十步，有兄弟耐不住想开枪。 “稳住！” 佟冰看着逼近的十几名土匪。 十五步，十步。 “开枪！” “砰砰砰……” 一连串放鞭炮的声音响过，腾起白烟缭绕。 前面一排的四名土匪向后倒飞，倒地挣扎，后面跟上的仍勇往直前。 “二队射击！” 没等第一队兄弟后退，二队兄弟的枪口已喷出了长火舌。 又有几个土匪倒下，后面的见势不妙，返身后跑。 第三队跟上，一轮射击，几个土匪扑倒在地，后背渗出殷红的鲜血，痛得嘴啃着泥土嚎叫。 剩下的土匪吓得赶紧找掩体躲好，嚣张气焰已不再，换成的是一张张惊恐和不可思议的脸。 “就这么打，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队形不变，等大门外的土匪攻进来，我们就送他去见他姥姥！” 现在院内寂静无声，院外只有撞门的雷响。 座山虎感觉不妙，刚才听到入墙的兄弟杀得正欢，三轮轰鸣后，里面静得出奇。 难道进去的兄弟全死了？ “里面的兄弟还有活着的吗？” 座山虎大喊。 “虎爷，快攻进来吧，他们手中拿的不知什么武器，进来的兄弟没剩几个了！” 外面传来骂娘的脏话，大门撞得更有力更勤了。 趁此机会佟冰故意激怒座山虎，大喊。 “外面那个座什么他妈的虎，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毛了老子，老子叫你虎娃子今天有来无回！” 土匪头子横行十里八乡数年，土皇帝当久了，哪受人这么叫唤侮辱过，气得脸上横肉抖动，大肚皮一鼓一鼓的。 “孙子娃你给爷爷等着，破了门，我要把你嘴撕成十八块，投去喂鸟！” “龟孙儿你快些进来，老子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砍下你的狗头给兄弟们当夜壶！” “八爷，那龟孙儿的狗头就不要做夜壶了，我怕脏了我的小鸟，还是给兄弟们当球踢好了，哈哈哈！” 程奎庵又添油加醋的鼓风。 “好，当球踢，哈哈哈……” 外面又是一阵难听的骂娘。 大门倒了，土匪们憋了一肚子火，张牙舞爪冲进来。 人堆里，却不见座山虎的身影。 这厮狡猾得很，不愧为老大。 佟冰本想用语言激怒他，让他把自己恨得入骨，失去理智，第一个冲进来找佟冰算账。 只要他冲在前面，所有枪口对准他轰击，不信他不死。 座山虎不中计，外面冲进来的土匪却是极大的威胁，一轮枪手压制不住，他们很可能全军覆没。 有座山虎在后面坐阵，目前土匪们的士气正旺。 要打掉他们的士气，就全靠手中的新式武器了。 “兄弟们，成败在此一举，都给八爷我稳住，谁也不许胆怯，谁也不许退缩！” 兄弟们击败了之前翻入院的土匪，士气上涨，不再害怕，也不再慌乱了。 三排队列无意中站得整整齐齐，纹丝不动，第一排瞄准，二三排准备，目光如炬，盯着冲进院子的土匪。 冲进门的土匪嚣张至极，迎面直冲而来。 “小心，他们手中的武器厉害得很！” 躲在掩体后面的土匪提醒道。 这伙土匪身经百战，战斗素质堪比正规军，他们虽愤怒，虽嚣张，但不莽撞，不胡来。 看到地上或挣扎或死去的十几个兄弟，冲在前面的土匪停住了脚步，远远的与佟冰等人对视。 随后一字排开，取下长弓，搭箭。 这种长弓杀伤力威猛，百步之外可射死战马，可穿重骑兵的护甲，是官府重中之重明文禁止的。 土匪人人配备长弓，视官府的律法不屑，他们是什么？因为他们是土匪，可以在律法之外为所欲为干想干的坏事。 拉弓的土匪镇定自若，将弓弦绷紧得吱吱响，下一秒，破空声铺天盖地嗖嗖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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