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姑娘，还记得我吗？”一个女子眉眼弯弯地看着她。 “当然，我们中午才见过。” “你做的巧果也太好看了吧，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女子面对着桌子上的众多巧果，有些目不暇接。 看了好一会，她抬起头寻求帮助，“怎么办，都好好看，我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许肆也很理解，这不就是选择困难症。 她指向其中一串，“既然是要送给你未婚夫的，不如选这个同心结？” 同心结嘛，顾名思义，象征恩爱情深，永结同心。 女子有些犹豫，“会不会显得我太不矜持了呀。” “不会啊，你们都是未婚夫妻了，同心那不是正常的吗？” 陷入爱情的女子就是容易多想，太内耗了。 “那我就要这个，再给我一个双联结吧，我自己带，我未婚夫下个月就要乡试了，希望可以保佑他好运相连。” “呦，还是个读书人，不错啊。” 女子有些羞涩，“我们是邻居，从小一块长大，也算青梅竹马。” 许肆将两串巧果递给她，笑着说道，“祝你们幸福。” 说到乡试，三年一考，是在秋八月举行，故称秋闱。 很多人专门挑选有文昌结的巧果，寓意金榜题名，逢考必中，或是给自己，或是带给别人。 七夕当日，应客人们的要求，许肆又做了一批，尝着好吃，零散的巧果也都被卖完。 “还好提前留出了几串，不然我们自己的都没有了。”楼月心将收到的铜板每数出1000个就串到一起，打算等之后去钱庄兑换成整银。 许肆腰间挂着的巧果已经被吃了一半，只剩3个，她把剩下的巧果挪了挪位置，让它们看起来比较匀称。 沈安奕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道，“晚上的时候我们早点收摊吧，会有很多有意思的活动，你们娘几个去玩玩。” “都会有什么活动啊？” 苏瑾月看许肆感兴趣，于是解释道，“这说起来就多了，比如斗巧，有穿针乞巧、喜蛛应巧、投针验巧等各种形式，还可以去拜拜织女，祈求巧艺，祈祷姻缘。” 许肆一开始听着还挺有意思，等到后面几个字眼出来，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别的都可以，祈祷姻缘就算了吧。” “为什么呀？大家都歌颂牛郎织女的爱情呢。”苏瑾月有些不解。 “我知道这个故事，娘给我讲过，我还记得。”祈宁举起小手，摇晃着小脑袋，开始讲解。 “据说有一个男子叫牛郎，他的父母去世后，哥哥嫂嫂同他分了家，只分给他一头牛和一间破房子。 这天，织女和其他仙女一起下凡游玩，牛郎在老牛的帮助下，认识了织女，二人互生情意，结为夫妻。 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小宝宝，一家人都很幸福。 好景不长，这件事让天帝知道了，于是派人把织女抓回来，老牛让牛郎扒了自己的皮，可以帮助他上天。 就这样，牛郎挑着两个孩子，披着老牛的皮追了上去，马上就要追到了的时候，王母娘娘手一挥，一道天河就出现在他们面前，牛郎织女隔岸相望。 他们的爱情感动了喜鹊，搭成鹊桥，让两人走上去相会。 王母没有办法，只好允许两人每年七月初七在鹊桥相会。” 祈宁绘声绘色地讲着，脸上的表情随着故事的发展不断变化。 说到织女被抓回时很是紧张，说到王母挥出天河变得生气，讲到最后时又恢复了笑容。 许肆听着感觉不对劲，这故事也太精简了吧，避重就轻，完全美化了过程。 “你们从小听的故事就是这样讲的？” 苏瑾月脸上带着点怀念，“是啊，这也是我娘小时候给我讲的。” 许肆有些难以接受，“那你们知道老牛是怎么帮助两人认识的吗？” 众人摇摇头，好奇答案。 “那是因为老牛和牛郎说，农历初七这日，只要晚上到村东头的芦苇塘去，就能看到7个下凡到人间洗澡的仙女。 只要偷偷把其中一个仙女的衣服藏起来，等仙女来找衣服的时候再还给她，仙女就会嫁给他为妻。” 苏瑾月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牛郎真的这么做了吗？” “当然，不然仙女怎么会嫁给他。” “但是牛郎不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吗？” 许肆摊了摊手，“那谁知道呢？老实的人还会偷人家衣服吗？” “这，让我缓缓。” 众人都是第一次听说故事里没写到的情节，居然是这样的不堪。 “牛郎是坏蛋，他怎么能偷看女孩子洗澡！”祈宁有些生气，他决定再也不喜欢牛郎了。 “那牛郎和织女间到底有没有爱情。”楼月心凝眉思考着。 “反正我觉得没有，牛郎是个小偷，而且人家织女在天上待的好好的，下凡后还得干活，吃不上好吃的，这全是因为他。” 许肆想想都可怕，而且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想干活呢，织女又不是吃饱了撑得。 “那她为什么还要和牛郎相见呢？” “我觉得是舍不得孩子，想见孩子吧。” 苏瑾月觉得这个解释挺有道理的，忍不住摸摸祈宁的脑袋，若换成她，也舍不得自己生下的孩子。 沈言宸突然问道，“那为何仙女们不在天上洗澡，要去芦苇塘那里洗澡？” 干嘛，受害者有罪论？ 许肆突然有些火大，“仙女们去哪里洗澡都是她们的自由，那也不是成为被偷看的理由。” 沈言宸被吓了一跳，“你别激动，我随便说说的，我就是觉得芦苇塘的水不干净。” 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许肆也懒得理他。 “为何偷了衣服就要嫁给他，不可以拒绝吗？” 苏瑾月有了些猜测，“会不会是因为织女被牛郎偷走衣服后，他以此要挟织女。” 这个世道，女子清白何其重要，若是他们遇上这种事，也不知会如何。 楼月心看了看初露风华的小女儿，有些担忧，复又坚定说道，“清欢，若是你有一天遇上这样的事，万万不能答应此贼人，这不是你的错误，宁愿不嫁人，也不能嫁给这样人品差的人，一生都毁了。” 这么一理解，大家都觉得七夕有些膈应了。 原本还打算出去玩玩的，也歇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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