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笑着点了点头。 “确实够吃几年了，可人活着不光是吃啊，衣服要不要穿？病了要不要看病？不瞒您说，上次卖鱼的钱拿回去，基本上都还债了。” “家里有长辈，身体不好，每年光看病吃药就要好几百。” “还有村里的亲戚，听说我赚了钱，立马就去家里借钱了，都是亲戚，也不好不借……” “家里还给我说了亲，结婚要房子，要彩礼，还要三大件，花钱的地方老鼻子多。” 秦守开始诉苦，邱宏远眉头微微一皱。 这个农村小子，嘴巴挺厉害啊。 “小伙子，我除了钱，再给你一份正式工的工作，明年你就能来钢厂上班！” “你想去什么部门都行，随便你挑。” “咱们钢厂明年工资就要涨了，一个月能有四十块呢！” 秦守没有犹豫，直接摇头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一下子少赚三千五！ 在钢厂一年赚不到500块，那么一大笔钱，要做七八年才能赚回来！ 他要是答应了，就亏到姥姥家去了。 再说了，到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钢厂都穷的揭不开锅了。 他来上班图啥？ 给他这个重生者画大饼，感觉挺逗得！ “邱厂长，谢谢你的好意，可我是个农村孩子，野惯了，不喜欢被人管着。” 邱宏远眉头皱了起来。 多少人挤破脑袋想来钢厂上班？这小子磕巴都没打一下，直接拒绝了？ “我给你加五百，工作还给你，咋样？” “邱厂长，工作的事就别提了，把价格往上提一提就行。” 邱宏远把烟塞进了嘴里，然后给刘衍宗递了个眼色。 刘衍宗立马把话接了过去。 “小秦，你说你是奔着我的面子来的，那这次你看我的面子，两千块卖给我们吧？” 秦守在心里冲刘衍宗翻了翻白眼。 “刘主任，我是给您面子才来的，要不然我就卖市里去了，这稀罕玩意有钱也买不到啊，拿去送礼什么事办不成？” “小秦，我……给你再加五百！” 刘衍宗说完偷偷地看了邱宏远一眼，看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就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邱厂长，刘主任，我也不磨磨唧唧的了，我说个价，你们同意我就把东西留下，不同意我就拉走。” 邱宏远把烟按进了烟灰缸里。 “你说。” “五千块。” 秦守报出了自己的价格，邱宏远眉头皱的更紧了。 刘衍宗也瞪起了眼。 这小子穷疯了吧？ 那老鳖是足够大，可也不值五千块啊！ “小秦，你这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邱厂长，这是物有所值，我觉得这个老鳖，能给你们换来更多的好处。” 秦守早就看出来了，他们需要这个老鳖。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能看得出来，他们势在必得！ 邱宏远看了刘衍宗一眼，刘衍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和秦守透漏什么。 “五千块……太贵了……” “我们钢厂也不富裕，用这么多钱买这么一个东西，工人兄弟是要骂娘的！” 邱厂长没答应这个价格，但秦守能听得出来，他拒绝的也没那么坚决。 “那就四千五，剩下五百块给我换成各种票。” “我们农村人，弄票不容易，想买点东西都难。” “对了，车上还有四五百斤鱼，全都是昨天钓上来的，新鲜的很……价格我也不多要，就按照水产局的价卖给你们。” “你们要是没钱，给我票也行。” 秦守看似退了一步，其实是他赚了。 要不他拿到钱，还要去黑市买票，很麻烦。 “三千块，再给你价值一千块的票。” 邱宏远换了一口价，秦守心里直接乐开了花。 他是真的不会做生意啊！ “邱厂长，真的不能少了，俺这卖了钱，还要回去分给村里，最后到我手里的没多少。” “我要的也不多，这么大的老鳖，弄到市里或者省里，卖的价格保证比这多。” “这年头送礼，不就送一个稀罕劲吗？” “我保证以后再弄到好东西，还送你们这来！到时候价格再便宜一些……” 秦守和他俩又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敲定了价格。 现金四千二，另外八百换成各种票。 他车上的鱼，按照五毛一斤，给他同价值的票。 “谢谢邱厂长，您是大好人，您是我们农民的好兄弟！” “谢谢刘主任……” 秦守表示了一下感谢，然后立马就跟着刘衍宗去过称了。 地排车子拉到了后勤部，刘衍宗找了几个工人，把大老鳖先给称了一下。 “678斤半！” 工人报出的数字，让刘衍宗脸色好看了一些。 这家伙比看着要重很多。 定价的时候觉得这老鳖也就五六百斤，没想到快七百斤了。 他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 那些鱼也称了一下，一共350斤，多了几两秦守没算。 刘衍宗看到那些鱼，品质也比水产局提供的好得多，心里就更舒服了。 “小李，让司机班弄辆车过来，把这玩意弄车上去，等下跟我去总厂。” “小秦，你跟我去拿钱。” 秦守带着秦援朝拉着车子，跟着刘衍宗去了办公楼那。 刘衍宗去开了条子，然后找了邱宏远去签字了。 “邱厂长，东西称好了，我也安排人装车了，等下就送过去。” “行，你别直接送总厂，去之前打个电话，让孙副厂长考虑一下，送到什么地方合适。” “好，我等下把那小子打发走就去打电话。” 邱宏远名字写了一半突然停下了。 “那个姓秦的小子……算了，这钱让他赚了吧。” 邱宏远刚才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把警察给叫来，把秦守给弄进去，告他一个投机倒把。 他这笔钱就能省下了！ 不过好在这个邪念就是刚刚一露头，就被邱宏远给按了下去。 农民兄弟不容易，那小伙子也不容易，辛辛苦苦抓的东西，他要是用损招阴招给吞下，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邱宏远在条子上签了字，就递给了刘衍宗。 “你等下给钱的时候，他要是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都可以来钢厂上班，正式工的名额，我给他留着。” 刘衍宗把条子接过去，疑惑的看了邱宏远一眼。 “厂长，他都拿了这么多钱了，为啥还给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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