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的秦守，听到这句话就笑了。 这老鳖不愁卖了！ “刘主任，您别客气，是您帮了我的忙！” “您要不买，我都不知道卖给谁去。” “对了，下面还有三四百斤鱼，种类挺多的，您一起收了？” “收了，我全都收了！” 秦守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刘主任，这老鳖，您打算多少钱收？” “水产局那边老鳖的收购价，一斤一块九，我给你两块！” 秦守心里的开心劲，瞬间就无影无踪了。 “刘主任，他们那边可没这么大的老鳖，您刚刚都说了，这可是百年老鳖。” “百年老鳖也是老鳖啊……我给你两块五。” 刘衍宗咬了咬牙，直接加了五毛钱。 秦守算了一下，即便是两块五，这老鳖也就能卖1500块。 这和他的心理预期差了太多了。 “刘主任……这价格太低了，实话和你说，国营饭店那边也知道我抓了这么一个玩意，他们跟市里通了消息，市里也有人想买，他们给的价可比你高多了。” “我想着上次您收了我的鱼，这又是个稀罕玩意，所以才拉过来的。” “您这也不能让我亏太多啊！” 秦守脸不红气不喘的扯了个谎。 刘衍宗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那只老鳖，然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老鳖，他不能错过！ 上一次总厂派人来视察工作，那条鱼让那几个领导很是满意。 总厂正在讨论给他们增加任务指标，提升福利待遇的方案，吃到鱼的那几个人，自然是全力支持。 可还有一些人持反对意见。 特别是总厂的一个副厂长，上次来钢厂视察，本来有他的份，结果被耽误了。 等他姗姗来迟，招待晚宴都结束了。 听着其他几个人聊湟鱼鱼髓有多好吃，差点把那个副厂长给馋哭。 他可是出了名的贪吃，特别是一些稀罕玩意。 县钢厂讨好了一些人，但也得罪了他这个重要的人物。 要是不把他哄好，别说方案通不通过了，可能明年他们县钢厂的生产任务都要给砍走一大半。 这两天把刘衍宗给急坏了，四处寻摸稀罕东西。 他找了熊掌和飞龙，结果提着东西去送，门都没进去。 人家根本就不稀罕这玩意！ 今天一上班，他就被厂长叫过去骂了一通。 要是搞不定总厂的那个副厂长，他这个主任就调去扫厕所。 “小秦，价格再高，我做不了主……要不你等一下，我去问问厂长？” “行，我就在这等您。” 秦守上次卖鱼，最后也是厂长拍的板。 刘衍宗转身跑进了办公楼。 等他进去，憋了半天的秦援朝开了口。 “四哥，两块五一斤，你咋不卖啊！” 在他看来，这大王八能卖1500块钱，就很了不得了。 在村里盖三间大瓦房才多少钱？五百块都花不完！ 1500块，能盖多大一个院子了？ “太便宜了。” “这还便宜？” 秦守拿出一根烟递给了他。 “等下有人下来，你别说话，你看着就行！他们不给这个数，这王八就不卖给他们！” 秦守冲着秦援朝伸出了一个巴掌。 秦援朝撇了撇嘴，他觉得秦守疯了。 这王八能卖5000块？傻子才会买呢！ 他没再说话，蹲在车旁边抽起了烟。 等他抽完烟，刘主任带着三四个人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是厂长邱宏远，秦守之前见过。 另外几个他就不认识了。 看他们走过来，秦守直接招呼秦援朝，把床单给扯掉了。 那些人看到那个大王八，先是感慨了一番。 “这么大……我的老天爷，这都成精了吧？” “好家伙，这是王八祖宗啊！” “这玩意可不多见啊！” “什么不多见，根本就见不着！别说咱们了，家里老人那一辈，有几个见过这种大家伙的？” “这玩意应该很补吧？” “浑身都是宝啊！这老鳖的血，也是好东西！” “有了这东西，孙副厂长应该不会找我们麻烦了吧？” “这玩意往他面前一放，他还能说啥？” 秦守看他们聊的差不多了，就笑着凑了上去。 “刘主任，这个老鳖你们要吗？不要的话，我就送市里去了。” 刘衍宗没说话，转头看向了邱宏远。 “厂长，你看……” 邱宏远看了一眼秦守，没急着做出决定。 “小伙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邱厂长好。” “你这老鳖又是在河边捡的？” 秦守摇了摇头。 “用家里的网抓的，和我这个兄弟，我俩一起给弄上来的。” 秦守伸手指了指秦援朝。 秦援朝那虎背熊腰的体格，让他的话变得可信了一些。 “小……” “秦守，我姓秦。” “小秦，去我办公室坐坐，咱们商量一下价钱。” 秦守让秦援朝在楼下盯着，然后就跟着他们进了办公楼。 到了厂长办公室，就剩下邱宏远，刘衍宗和秦守三个人了。 其他人都去忙自己的事了。 他们跟着下去就是看个热闹，最后的收购价，厂长说了算。 进了屋，邱宏远就招呼秦守坐到了沙发上。 刘衍宗热情的给秦守倒了一杯茶。 “小伙子，抽烟吗？” “邱厂长，我这有……” 秦守也没觉得拘束，大大方方的把烟掏了出来。 给刘衍宗点了一颗，然后自己点了一根。 他没给邱宏远，因为人家抽的是华子。 “小秦，那只大甲鱼，对我们厂子来说，挺重要的。” “两块五一斤，已经不少了。” 秦守心里笑了笑，这厂长以后千万别下海，不然得赔死。 哪有做生意的，上来就说东西对他们很重要的？这不是等着挨宰呢？ “邱厂长，我们农民不容易……特别是我们村，紧挨着大山，也没多少地，一年到头从地里扒拉的那点粮食，都不够吃一个月的。” “我们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家里十几口子人，全都指望买点山货和水产赚点口粮钱呢。” “那甲鱼我给你一千五，全都换成粮食，够你们一家子吃好几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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