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雪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便挥了挥手让她自去。 她看了看小脚丫、王小花，见二人也有些不自在，便微微笑道：“我这么可怕吗？小灵这丫头不会被我吓到了吧？” 小脚丫眨眨眼也笑了，“那应该不会，姑娘平日对我们温和得很。实在是小少爷胡闹，姑娘罚他也是应该的。” 王小花却是有些心惊，见乔亦雪看她，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姑娘也是时候约束下子弟，毕竟不是在家，凡事还是收敛些好。” 乔亦雪叹了口气，“实在是他年纪小，我爹娘、兄嫂又因他考了秀才，格外的宠爱。就连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敢去留芳阁闲逛。” 原来，自打乔如竹、茅庐、小铁三人考中秀才，一个月前却是入了府学。昨日下了学，有四名同窗秀才闲谈风月，说是留芳阁新来个美人。 小哥仨在旁听了听，本不以为意。 赶巧那秀才大赞美人，几乎把他能想到的词，滔滔不绝的用了个遍。有那凑趣的也跟着吹捧，这可就把小铁听得不高兴了。 在他的小脑袋里，这天下的美人第一是大姐，第二是二姐！ 因此，小铁便拿乔亦雪、乔如冰说事，跟那几个秀才拌嘴。乔如竹和茅庐知道小铁是跟这两个姑母关系好，才天真的这么认为，但他们也确实有些不忿。 提起话头的秀才本就对小铁三人有些不爽，闻言更是轻蔑的嘲讽，“我听人说你们是大石村出来的，小小年纪见过几个美人？就敢拿你家姐出来卖弄？” 另有一个秀才也冷笑道：“不过是两个村姑，这小家伙没见过世面，也不为怪。你们要是不服，咱们便去留芳阁看看。” 小铁闻言脖子一梗，“去就去，我看哪来的女人比我大姐、二姐还美！” 领头的秀才闻言大笑，“去也行，不过想进留芳阁，点杯花茶便要十两银子，你们可有银钱？” 乔如竹本觉不妥，但被人架到这里，也不肯认怂，“你莫小瞧我们。别说十两银子，二十两我们也出得起！” 当下那四人大乐，怂恿着小铁三人，便去了留芳阁。 这几个家伙都是出身富商之家，虽然留芳阁消费有些高，他们一年也总要去上三、五趟。 七人才进了门，便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宋妈妈”迎了上来。 这宋妈妈倒认识那四人，见他们今日带了三个小孩，也有些诧异，“哟，王三公子，今日怎么带了几个小家伙来捧场？他们这是……” 为首的王秀才递过去七两银子，笑嘻嘻道：“宋妈妈，我听人说咱这新来了位绝色佳人，便带着几个同窗来见识见识，听听淮扬小曲嘛！” 那宋妈妈听得更是诧异，“他们这么小，竟然也是府学生员？” 王秀才脸色微变，指着小铁三人道：“确实。他们三个都是今年进的学。这且不提，不知新来的佳人芳名？” 宋妈妈一笑，也不再多问，“她叫马守纯，因在家排行第七，都唤为七娘子。可是出自金陵城有名的幽兰馆哦！” 王秀才听得大惊，“莫非她是马四娘的本家姊妹？” 宋妈妈闻言手掌一拍笑得更欢，“王三公子果然博识，七娘子还真是湘兰先生的族妹呢。她自小仰慕族姐，奈何无法在金陵争妍，就来江陵客居一阵子。” “正巧她识得我家娇娘，在老身求恳之下，这才肯结识下江陵才俊。王三公子，说不得你来得正好。” 王秀才听得眼睛大亮，赶紧询问点花茶的价银。 那宋妈妈听了便吃吃笑着，将左手五根手指比划出来，“三公子知道我家娇娘的茶银是十两，这七娘子可是身有五绝，却是要二十两。” 王秀才闻言脸色微变，稍作犹豫还是掏出一百四十两银票出来，“那就烦劳妈妈安排了。” 宋妈妈接过银票，脸上笑意更浓，又闲话了两句便转身去安排茶水。 片刻之后，自有人送来茶水、点心。看着倒是十分精致，数量可是不多。 小铁三人却是在旁看得呆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王秀才斜了他们一眼，讥笑道：“哼，涨见识了吧？进门一人一两银子，这是给妈妈喊堂的辛苦钱。茶水银每人二十两，你们可记得还我。” 小铁艰难的咽着口水，“这么两壶茶，几碟子点心，就要一百四十两银子！这也太……” 王秀才冷笑道：“若是置办酒席，那还要再出一、二百银子呢！” 乔如竹闻言有些讪讪，“喝茶就好，喝茶就好，我们喝不得酒。” 王秀才见他们三人尴尬得辛苦，这才心满意足，转头和另外三人闲聊起来。 小铁三人面面相觑，都是满脸的苦瓜之色。他们倒是也出得起银子，乔亦雪怕他们在府学受委屈，托了牛氏跟来江陵照顾三人饮食起居。 特意放了一千两银子在牛氏手里，小哥仨平时随身都带着二、三十两银子，花完了再找牛氏支取。 这下可好，来这留芳阁一趟，手里银子便要花得所剩无几。这么快又找牛氏支银子，她必然会询问。 到时候三人怎么说？ 乔如竹只觉得度日如年，茅庐也是坐立不安，只有小铁心大，难受了片刻就吃心来。 正这么个时候，又有好几波客人来。 三人其实心中都有些奇怪，明明花了这么多银子，怎么还在这干等着，也不再那所谓的绝世佳人出来啊！ 只是，他们第一次来，见王秀才等人谈笑风生，一点都不着急，也就不敢多问。不然，必定又会被嘲笑讽刺一番。 直等了小半个时辰，小铁终于是耐不住性子了，“这还要等多久？难道花这么多银子就是来喝茶？” 王秀才闻言转头看看三人，撇嘴一笑，“你以为这点银子就能见到正主？这不过是买个听曲的位子而已，待会还有些游戏，赢了才能得见芳容。” 小铁听得目瞪口呆，“啥玩意儿？这二十一两银子，死得也太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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