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栖枫抬头,止住眼泪,来了兴致:“真的?你去哪帮我找一朵?”
季无常解开腰间衣带,脱下今天被小厮套上的红纱。
官栖枫脸一红:“你脱衣裳干吗?”今天自己可是花钱享受来的,没想到没办成事还被吓了一通。现在,看他的样子……不会看我长相俊俏,一时兴起,准备从了我吧?
他心下暗喜,耳边忽然传来“刺啦”一声,把他拉回了现实。季无常手上用了点力,纱就碎裂两半,心下感叹,不愧是梨苑,衣服这么容易撕开。
官栖枫:……
男子间‘交流’的前戏是这个样子的吗,为什么和我听说的不一样?
面前的人手指灵巧无比,上下翻飞,没过多久,一朵栩栩如生的红海棠出现在他眼前。
“啊!”官栖枫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气,“好厉害。”
“需要我帮你簪上去吗?”季无常转动着手里的花,询问道。
官栖枫走上前,接过那花,什么也不想了,只说:“我要先看看,你帮我把头发重新梳上去。”他找到圆凳坐下,手指碰上花的时候还略有不舍。
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又被家人宠的很好,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天真的气息。
季无常帮他散下头发,手指疏疏他头上的花瓣,抖落下去。头发有几绺遮住了视线,官栖枫不满的抬手撩了撩,目光全在花上,一点没分给捣乱的发丝。
等梳好了头发,他才恋恋不舍把花递给季无常:“你帮我簪上去吧。”
季无常帮他扶好发冠,细心地将海棠簪上他发间:“你为什么簪花?”
他嘻嘻笑起来:“抄嘛,文人骚客皆风流,我课业不好,至少也要装装样子。”他跑到案几前,拿下一枚铜镜,仔细瞧着他的模样。
边看还便问季无常:“觉得怎么样?像不像翰林好书生。”
不像。
但季无常没打击他,只说:“风流潇洒,举世无双。”他夸起人来毫不含糊,官栖枫听得浑身舒坦,当下就和季无常称兄道弟,大呼知己,完全忘了之前还被他吓的颤抖不已。
“和你在一块真舒服啊。”官栖枫懒洋洋躺在床上喟叹,他拉着季无常一起躺下,喃喃自语,“今天我跑出来了,也不知道我爹怎么想,有没有担心我。”
“唉——”他长叹出声,浑然不知账单明早就会被送到他府上,他老爹官某看到后会有多怒不可遏。
“我想我娘了,今天和我爹吵她劝我我还顶撞他,现在想想太后悔了。”他睁着眼睛望着床顶的幔帐,手指揪着被单胡思乱想。
他换了个姿势侧躺,一下压到季无常袖中的瓷瓶,又“哎呦”两声,“你袖口里装了什么东西?”
他拿起季无常的手臂放到胸口,在衣袖里掏阿掏,“今天除了遇见你之外,就没有什么好事了,早知道我出门前应该翻一翻黄历,是不是不宜出门。”
季无常想着这瓷瓶是怜容给自己防身用的,但现在看来也不怎么需要,就任他去玩了。
在燃香的屋子里呆了这么久,季无常自身抵抗力就比较强,没受什么影响,但官栖枫火气旺盛,脸蛋早已红扑扑一片,但他也没怎么在乎,只觉得有些难受。
他拿起瓷瓶往手心倒了倒,什么也没倒出来。又闻了闻,鼻尖耸动,皱了皱眉。这是膏状的,不知道为什么装在瓷瓶里,一点也不好用。
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他转头问季无常,指了指手上的瓷瓶,问:“这里头装的是什么膏?”
膏?
季无常也不知道是什么,没法回答。官栖枫问出来就明白是什么东西了,倌馆里的膏状物还能是什么,事后修养后/庭的东西。京城里男风胜行其道,自己也听过一些标榜名人雅士的风流韵事。这瓷瓶里的东西,自然也就不难明白。
他猛一敲自己的脑袋,看着季无常沉默不语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戳中人家伤心事了。
“别难过,即使你不能被赎出来,我以后也会来找你的,只要我下了学,给你讲外头那些好玩的事情。”他深明大义。
皇家下了旨意,被下放倌馆的季家男子不可能会有人赎的,不然就是和皇家作对,谁敢犯戒?官栖枫也不敢,就算他家大业大,和皇家顶上也是死路一条。况且自己如今和季无常不过一夜交谈,犯不着做哪些事。
他抱着胸前的手臂不撒手,与美人共枕一床,还是一个会写诗作画样样皆精的美人,官栖枫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把脸贴近他手掌,上下磨蹭两下,满足的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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