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粥的孙老头,忽然一顿,抬头用那双白翳眸子看向周珣:“你跟我说说,都看到了什么?”
“壁虎在围墙上窃窃私语,幼虫在青石板下破壳,还有蚊虫飞行的轨迹……这些我都能看到,或者说听到更准确。
这是一个我以前从未领略到的微观世界,就好像我已然化成了大自然的一缕风,风之所及,目之所至。”
周珣微笑着叙说自己的感悟。
孙老头脸上有惊诧之色晃过,他是真没想到周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便有这般感悟。
他自认为自己也算是天资聪颖的武道天才,却也花了足足大半年,方才“看”到那个神奇世界。
“你很不错!”
孙老头头一次对周珣露出赞许之色。
他原本只是觉得这小子品行端正,行事稳重,心态平和,与自己所修的武道心境颇为相性,这才起了把这套听风刀法传授给这小子的想法。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这小子这么快就摸到了门槛,还挺让他惊喜。
如此看来,他的武道传承不但不会断,说不定还会大放异彩流传千古……
“从今日起,你可以将黑布条取下来了。”
“接下来,你要做到的是在没有黑布蒙眼的情况下,再次进入到那个神奇的世界,等你能随心所欲的进入到那个玄妙境界,听风便是入了门,我再传你真正的武技。”
“孙老头,你还能坚持到传我武技的那一天吗?”
当周珣取下蒙着眼睛的黑布条,看到孙老头瘦得不能久坐的模样,心中不忍。
“怎么,看不起我还是信不过你自己?”
孙老头也不生气,他不再挪动屁股,干脆半躺在摇椅上。
他能在临时前找到一个优秀的传人,已别无他求了……
“你得多吃点长点肉,我等会去找巷子里的王婆,请她帮忙缝制一个坐垫。”
又过了旬日。
周珣在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努力后,发现只要把自己放空,心中无我,一切顺其自然,就能快速使自己融入浩瀚无边的大自然之中,达到之前那种天人合一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他不但能听风数蚊,还能听到自己身体里血液流动的汩汩声,这种感觉太新奇太令人沉迷了……
这一日,天气沉闷。
乌云遮挡住了火热的太阳,但闷热更甚,似有暴雨之征兆。
周珣站在院子里,手中提着一把砍柴刀,看着眼前一堆大腿粗细的圆木头,然后又看向摇椅上的孙老头,再次确认道:“这就是你要传给我的武技?劈柴?”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马上就要下暴雨了,下雨之前,你要把这些木头全部劈成两半。”
孙老头摆了摆手,扭头就是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
周珣见此,也不再多话,叹息一声,拿起一根木头立好,然后举起柴刀,从上往下,用力劈下。
咔嚓……
木头并没有被一刀劈成两半,柴刀卡在了木头的中间位置。
周珣费劲将柴刀拔出来,将裂开了一半的木头立好,再次劈了下去……
一根木头要劈三四次,才被劈开。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阴沉,暴雨随时都可能倾盆而下,周珣不禁有些着急了,然而,越是着急,他劈柴的速度却越慢……
轰隆隆……
伴随着雷鸣,是一道道如蛇的闪电。
“力道不够,角度不对,呼吸紊乱,心也不够静,拿出百分百的专注来,不要只凭蛮力,你要认真去寻摸领悟其中的技巧和窍门。”
暴雨在孙老头起身进了主屋的那一刻如注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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