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依二话不说,也没有喊曹毅,拉着翠翠就去曹家了。曹府没有了往日的欢乐,家仆们闷头干着自己的事情,院子显得死气沉沉。秦依依来到了曹夫人的房间,钱大娘看到秦依依,忙说:“二小姐,夫人病了,刚刚吃了药,才睡着。”秦依依安慰钱大娘,就在客厅等着。
曹夫人还没有醒来,曹大人回来了,他听说曹夫人病了,心里也着急,就告假急急回家了。他看到秦依依,忙问:“你咋回来了,会所那么忙,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们都在呢。”曹大人以为秦依依是担心曹夫人病情才回来的。秦依依直接问:“爹,您就实话说,我也是上了曹家家谱的,我能不能去选秀?”曹大人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秦依依看着沉默的曹大人说:“爹,报我的名字吧,我去参加选秀,像我这种啥也不会的,一定选不上,要是姐姐去的话,一定能选上,她和刘公子两情相悦,拆散他们,太可怜了。”曹大人依旧没有说话,秦依依是曹家的救命恩人,当初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局面,儿子曹松就已经对不起人家了,怎么能让她代替曹敏去选秀呢?秦依依看着曹大人犹豫,诚恳的说:“爹,我一个乡下丫头,能得到您和娘的庇佑,让我过上有尊严的生活,依依很感谢您,我和曹松,本是相爱,可是一道皇命,让我差点没了半条命,难道您忍心看着姐姐又走我的老路吗?”曹大人老泪纵横,这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得啊,让曹家遇到秦依依这个好孩子。
秦依依跟曹大人聊了很久,直到曹大人最终答应了秦依依的要求,她才去找曹敏了。曹敏躺在床上,无声的看着房顶,任由眼泪直流。秦依依感觉又看到了第一次见曹敏的样子,也是这样呆呆的,只是这次,她一直在吃稀饭,如果她死了,曹家也是要受到牵连的,就算是死,也不能。秦依依像第一次见曹敏一样,温柔的说:“姐姐,你不要担心,曹家有两个女儿,我去选秀,你就不用去了。”曹敏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说:“不行,依依,我现在就吃饭,我不能要你去。”秦依依按下曹敏,说:“你先不要急,慢慢听我说。”曹敏看着秦依依,安静下来了,秦依依温柔的说:“姐姐,其实曹松被赐婚的时候,秦依依就死了,她已经没有了心,只是行尸走肉而已,我去选秀,是我逃避的唯一办法,如果让我一直在曹家,看着曹松结婚生子,我会活得更加痛苦。姐姐,我希望你和刘公子能幸福的在一起,你们的幸福,也是我心中理想的爱情,你们也延续了我的爱情,懂吗?”曹敏流泪了说:“依依,对不起,我们曹家对不起你。”秦依依擦干曹敏的眼泪,说:“不要伤心,我也不一定能选上,对不?”两人正在说话,曹松来了,她拉着秦依依就往外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曹松很痛苦的问:“秦依依,你到底要让曹家欠你多少?我不同意你去选秀。”秦依依冷声答:“大哥,我的事情,得让我做主,你就忍心看着曹敏像我和你一样,活生生拆散?”曹松无话可说,但是他也怕,怕秦依依选上了,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个女人了。曹松狠狠的说:“当初我就不应该去参加科考。”秦依依没有说话,世界上有后悔的药吗,没有啊,只能继续往前走。
曹松懊恼,悲伤,无助,当初科考,就是希望自己以后有能力去保护家人,而现在,连自己的事都无法做主,还谈什么保护家人?秦依依心疼的看着曹松,说:“大哥,虽然看起来很糟糕,也许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无论在哪个时代,婚姻总是矛盾重重,秦依依的同学朋友,结婚了又离婚的不在少数,爱的时候,是死去活来,不爱了,也是死去活来,就像现来,秦依依去选秀,可能就是最好的选择。年轻时的迷茫,愤怒,绝望,等你走过了再回头,发现都很可笑。
选秀很快就会到来,秦依依一直呆在曹府,曹夫人请了一个嬷嬷,天天教她行礼作揖走路。习惯了穿平跟鞋的秦依依,像一只鸭子一样,扭扭捏捏的踩着花盆底鞋,简直就是要了命了,还有见了太后皇后皇上行什么礼,见了娘娘们行什么礼,都要一一学习。尽管秦依依非常认真卖力的学了一个月,翠翠还是很放心的说:“依依,就你这种礼仪,要是能选上,太阳就能从西边出来。”秦依依哈哈大笑:“我努力了,皇上看不上,不能怪我了,本来曹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一个做生意的人家,能走成这样就不错了。”翠翠讽刺的说:“依依,你可不要牵连曹家了,要是大小姐来学习,绝对是一等一的姿势,自己不行,还怪曹府。”只要与曹敏一对比,秦依依马上就泄气了,一个是文文静静,诗琴书画养养精通,一个是粗枝大叶,最简单的绣花都不会。
选秀的前一天,全家人都聚在一起,考验秦依依的礼节是否过关。首先是走路,从最开始的摔跤,到现在能走稳了,看起来很别扭,至少不会摔了,然后就是行礼,因为太多了,实在记不住,嬷嬷就给秦依依弄了最简单的,选秀进去以后,行半蹲礼,说:皇太后万福金安。皇上皇后娘娘圣安。无论是否选上,都要说:臣妾谢太后,谢皇上皇后娘娘。秦依依认认真真的演习,曹夫人边看边笑,曹毅曹松曹敏,也渐渐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心里知道,就凭秦依依这不着边幅的姿势,和不太漂亮的脸蛋,要是能选中,除非宫里人都瞎了眼。教习嬷嬷摇摇头,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一个月学成这个鬼样子,以后可不要说是她教的。曹夫人想法不一样了,掏了一千两银子,感谢教习嬷嬷,说,您辛苦了,孩子教得这么好,您费心了。教习嬷嬷拿着银子,悲哀的想,京城都说曹家人傻钱多,今天算是见识了。
等人都散了,曹夫人拉着秦依依,细细的跟她说:“明天去宫里,你看见太监嬷嬷,就塞钱,我让钱大娘准备了银票,就算有失礼之处,他们也会帮帮你,见了太后皇上,不要紧张,按照教习嬷嬷说的去做,只要不犯大错误,皇家也不会为难你的。”秦依依频频点头,总体就是一句话,选上是不可能的,只求不要犯错,平平安安回来就行了。曹夫人又让钱大娘把准备好的银票,衣服,首饰全部拿出来,说:“依依,这些都是我新做的,气势上,咱也不能输了别人,衣服都是最好的面料,还有银票,你拿好,不要省哈,人家拿了钱,总是不会为难你的。”曹夫人是懂人性的,最难相处的,就是那些太监嬷嬷,稍微使一点坏,那你这种无门无户的孩子,自己怎么出丑都不知道呢。曹家就是不求选中,只求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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