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开年朝会。
朝堂上的波云诡谲,跟住在京郊的平民百姓,委实没有多大关系。
心里藏着事的荆远中将,啃鸡骨头时,一个不小心,'咯嘣'一声脆响,大门牙给崩掉了!
嘴巴半张,直愣愣地盯着手中的牙齿,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星际法律规定,三十岁成年。
原主满打满算36岁不到,这就开始掉牙了?
以往别人喊他‘老翁、老丈’,只以为是干活操劳,面上显老。
其实内心里对‘老’这个字,压根没啥特别深的体悟。
能走能动能吃能喝能卖力气的;
至于头上的白头发,梳着发髻,十天半月才散开来洗一次,又没照过镜子,能切身意识到这具身体已近暮年,那才是奇了怪了。
况且,一头银发,多帅气啊!
年少那会儿,他可没少特意染过白头发。
直到手心里这颗牙齿的出现。
该说不说,乍然见到,多少是有点惊愕在里面的!
不可思议!
老祖宗的平均寿命,这么短的吗?
“咳咳……夏夏,你稍后给我找块红布,回头我包起来,埋在老宅的大槐树下!”
荆初夏心疼得眼睛通红,低头,故作平静地回了一句:
“行,爹,吃完饭,我跟你一道去老宅。”
“不用,我身体利索着呢,我自个去,不用你陪。”
荆远中将说着,用公筷夹了一个鸡腿放进女儿碗里,自个则端起碗默默喝粥。
感触了一瞬,很快便对‘掉牙齿’这事,释怀了。
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更何况,跟玩全息网游似的,前方还有无数位面在等着他呢!
英国公府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对了,中午别给我留饭了,我进城逛逛,顺道给家里的骡子车交清洁费,换个新竹牌。”
“知道了。”
荆初夏乖乖听吩咐,父亲心里肯定不好受,想一个人到处逛逛,很正常。
不过,还是得给父亲,找点事做,转移视线才好。
于是,甜笑着撒娇:
“对了,爹,我想吃糖葫芦了,你顺路给我带一串回来可好?”
“不就是糖葫芦嘛,爹给你买!
嗯,再买一筐山楂和几包冰糖回来,回头想吃了,爹给你做,保准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
……
吃完饭,荆远中将便戴上棉帽、兔毛手套,包裹严实地赶着豪华骡子车,去了老宅。
冬日早晨的太阳一点都不暖和。
寒风凛冽,冷得厉害。
打眼望去,白茫茫全是霜。
老槐树下,地面冻得邦邦硬。
压根挖不动。
无奈,只得先去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解冻。
唉,也不知道哪来的风俗。
小孩子掉牙,扔房顶。
老年人掉牙,埋树下!
还能怎么办?惟入乡随俗尔。
原创童谣传遍上京城,荆远中将莫名自信心爆棚。
最近几天读书读得有点疯魔,时不时就想卖弄两句文采!
牙齿包上红布,小心塞进竹筒,盖上盖子,埋进坑里。
仔细将土踩实,锁上房门,便径直去了城管司。
肉疼地交了二两银子,换了两张新竹牌,便转道去了西城区,最负盛名的酒楼,迎宾楼。
大红灯笼高高挂!
茶馆酒肆里,新年的喧嚣喜庆仍在。
大堂里人声鼎沸,划拳、喝酒、吹牛,好不热闹。
被小二领着,在最角落里的一个小方桌前坐定。
一小坛梨花白,两盘下酒菜,边吃边喝边听隔壁桌八卦。
“哎,听说了吗?柔贵妃失宠,被贬为嫔了!”
“咦?老兄,消息落后了哈!三天前的事了,也值当你特意说。”
“急什么,关键的还在后面呢,我媳妇弟妹娘家姐姐的夫家侄子,在骠骑将军府做工。
听说骠骑将军带着证词,早朝上,状告了柔嫔父亲,户部尚书江大人:
忘恩负义,为扶正爱妾,也就是柔嫔的亲生母亲上位,不顾伦常,毒杀嫡妻,逼死嫡女,不堪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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