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距离宣府镇两千余里的宁远城也笼罩着紧张气氛。新任辽东巡抚毕自肃在文武官员的陪同下登上城墙,俯瞰远方天际线上隐约可见的黑影。
自从沈阳和辽阳两座辽东重镇被女真人占领后,明朝在辽东的攻势转为防守。广宁城失陷后,朝廷在辽东的统治几乎终结,而女真人则趁势将势力扩展到辽西,利用从广宁掠夺的粮食和物资稳定了国内的动荡局面。
如今,朝廷在山海关以东仅剩锦州和宁远两座要塞。
在低垂的天空下,伴随着刺骨的寒风,天际线上的黑影愈发密集,微弱的嘈杂声传入城墙上的众人耳中。
女真大军再次出征!
或许是意图向城内的明军展示威势,远处的敌军行进缓慢却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密集如蚁群,铺天盖地而来。
号角的悠扬与士兵的咆哮在耳边回荡,使得众人仿佛置身冰窟。尚未从之前的惨烈战斗中完全恢复的宁远城,难道又要遭受新的浩劫?
&ot;总督,&ot;一位身材壮硕、面庞带有异族特征的将领带着疑惑开口询问,&ot;这些建奴是不是失去了理智?&ot;
他名叫满桂,祖先曾是明朝招降的蒙古人,世代居住在宣府。几年前因得到“帝师”孙承宗的赏识,被带到辽东,如今已成为辽东地区屈指可数的勇猛将领。
&ot;没错,难道皇太极那个女真大汗觉得自己在宁远城外丢了颜面,非要找回场子不可?&ot;毕自肃还没来得及回应,旁边的副总兵祖大寿便接口道。他与城头上的那些“外乡人”不同,祖祖辈辈都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早在宣德五年,宁远城初建之时,他的祖先便带着全家定居于此,繁衍生息。
历经两百年的发展,他们家族已成为宁远城乃至整个辽东地区首屈一指的“将门”,地位显赫。
&ot;怕什么,跟他们决一死战就是了。&ot;
&ot;这次,一定要让皇太极有去无回。&ot;
或许是前几天的“大胜”还历历在目,或者是最近随同辽东巡抚一起运到宁远城的军饷起了作用,城头上的士气颇高,纷纷议论着建奴此刻发动战争的意图。
毕自肃,这位一直保持沉默的辽东巡抚,终于沉声问道:&ot;城外的探子有没有提前报告女真大军全军出动的消息?&ot;
&ot;回总督,没有。&ot;
满桂连忙拱手回答,他在辽东与毕自肃共事多年,深知这位文官的才智和战略远超近期备受瞩目的“袁崇焕”。
&ot;嗯&ot;
听到答复,毕自肃点头表示理解,脸上的疑惑略有缓解,似乎安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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