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远立即赶往皇宫,皇上以不得求情拒绝接见,只好又去了顺天府大牢。
顺天府尹与他有些交情,让他在牢里与萧天宇见面。萧天宇经过一番分析,向父亲诉说,是自己拒绝了公主,然后皇上得知此事,把他判了死刑。
萧正远一筹莫展,回到家里,整日茶饭不思,只盼着这十五天来得慢些。
顺天府大牢里,一个柴草堆起来的床旁边,放着一碗白菜豆腐,碗上面横放着两只筷子,筷子上面架着一只馒头。突然一阵“吱吱吱”的鸣叫,不知从哪发出的响声。筷子上那只馒头突然一阵抖动,接着被推得转了半圈。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只黢黑的老鼠在啃食馒头的另一半。
而在不远处的墙边,萧天宇抬头望着高处的天窗呆呆出神,一缕阳光照进来,这漆黑的大牢才不至于一团模糊。
萧天宇仔细算了下,最近看过阳光的次数,今天应该是在大牢里的第五天了。看来这次是真摊上大事了。想想公主对自己一厢情愿,而自己却对杨文芳执念太深,终究惹上了权贵酿成大错。
心中感慨良多,无论是谁到了这个地步,都不能坦然面对生死。没有胃口吃饭,地上的饭菜已经放了好些天了。最终还是把爱偷食的老鼠召来。
牢笼外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一个牢头喊道:“喂,该吃吃该喝喝,你不吃可就让这小畜生吃了,去,去!”
接着是“呲溜”一声,想必是那只老鼠被赶跑,不知道躲去哪里了。
萧天宇回过头,看见这个牢头手里提着一个木捅,里面有一个长把儿的汤勺,木捅里盛着些饭菜。这是来给他送饭的。
萧天宇说道:“谢谢牢头大哥,我不饿!”
那牢头拿着汤勺,从木捅里舀了一勺饭菜,从牢笼里伸进去,倒在那只碗里。本来碗里的饭菜就很多,这一次又放了一些,有不少菜汤流了出来。
牢头又拿出一个新的馒头,放在那只碗上面。然后对萧天宇说道:“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快要临死的时候,对什么也提不起来兴趣。不过总也不能亏待自己,即使到了阎王爷那儿,咱也不能做个饿死鬼,你说是不是?”说完摇了摇头,看见萧天宇没有回话。便转过身去,又去给其他犯人送饭去了。
又过了五天,萧天宇知道马上就是自己的行刑的日子。长叹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释然,人生早晚都有这一天,早一天来,晚一天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惜的。而且自己自己做过首富,也帮助母亲在家里提高了位置,还获得了父亲的青睐。就算是死,自己也是了无遗憾了,这时竟然觉得腹中有些许饥饿,看了一眼地下的那碗饭菜,咽了口唾沫。本想抱起碗来吃,但是那是是被老鼠“临幸”过的,也就强行忍住。
这时一个荒唐的念头闪现脑海:听人说断头饭很丰盛,都是一些大鱼大肉,应该很快就会送过来。思绪还在萦绕不断,牢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萧天宇心道:“不会吧?这么快就来断头饭,而且还这么多人。不会是准备了几十道大菜吧!”想想自己以前也是锦衣玉食,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不禁暗叹一声。
脚步声渐渐近了,有几人的声音一起喊道:“老大!老大!老大!”其中有粗犷的男子声音,也有娇柔的女子声音。
萧天宇觉得这几个人声音熟悉,急忙向前走上几步。昏暗的大牢里,此时才看得清楚。原来是自己在邢阳城的几个好友来看他。其中一个秃头是乔大鹏。一个瘦高个子是司徒雷。一个艳装女子是林媚儿。
三人走到牢笼外看见萧天宇憔悴的模样,林媚儿神情忧伤,先喊道:“老大,你怎么变这样了!都怪我们没有好好照顾你,让你受委屈了!”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乔大鹏更是伸手扒着两只木桩,用力向后扯,并说道:“老大,走!我们出去,不在这个地方呆着!”用力试了几次,木桩却是纹丝未动。
司徒雷在木桩上,“噔噔”踹了两脚,说道:“这是人呆的地方吗!老大你真是受苦了!”
萧天宇看到三个好友过来,心里感到些许安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没想到,我们再见面竟然是在这种场合!”
林媚儿目光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察觉这边的环境极其恶劣,说道:“是杨文芳小姐告诉我们的!老大,你真不把我们当朋友,你现在落难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萧天宇苦笑道:“我如果告诉你们,然后过来怎么救我?劫狱还是劫法场!这样不就是把你们也害了吗!”
司徒雷说道:“听说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明天就要去法场了是吗?”
还没等萧天宇回话,一旁的乔大鹏“哇”的一声哭出来,说道:“老大,怎么会这样!”努力想压制住哭声,可还是不停抽噎,接着说道:“老大你足智多谋,你告诉我们,怎么可以救你,我们现在就去做!”
萧天宇摇摇头,叹道:“这次除非是皇上改变旨意,要不然我是真的难逃此劫了!”
林媚儿虽然心疼萧天宇,但是却很镇定,一直没有表现得失态,说道:“老大,我来的路上,听说了你的事情!我分析那个公主喜欢你!我了解女子的想法!她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死去的!我们去求公主,也许她会帮我们!”
萧天宇听了林媚儿的分析,突然一怔:“这番分析是有道理的!自己怎么会这么慌张,失了心神!这么简单道理都想不通!”当下说道:“且看看朝堂上皇帝是要怎么处置我吧!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也许明天我们就会得到好消息!”
司徒雷眼睛一转,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就说过,咱们老大福大命大,怎么会因为这个小事就丢了性命!只盼着这几日,公主能跟我们带来好消息!”
几人终于心情稳定下来,林媚儿给了牢头一些银两,让他采办来一些新的碗筷和饭菜,放到牢笼的木桩旁。
萧天宇让大家不要再谈伤感的事情。四人席地而坐,一边吃着酒菜,一边诉说自己的近况。萧天宇心情畅快,胃口也变得好起来,一连吃了很多饭菜,竟让乔大鹏也自愧不如。但是想到这是因为忍饿了几日的缘故,又不免有些叹息。
这一日,萧正远上朝后,在宫殿里向皇上求情。皇上想到公主还在因为这事伤心,便又将他一顿怒斥责,还说如果胆敢再求情就让他去陪儿子一起坐牢。
这是一名士兵从殿外奔进来,向皇上禀道有人擅自闯殿。皇上正在疑惑是谁,只见扎哈依怒气冲冲来到大殿,说道:“我身边的宝贝丢失,这里的治安不好,燕国一定要赔偿我们的损失!”
皇上不敢得罪这位王子,仔细分析他说的话,然后回道:“只是一件盗窃案,我们燕国能人很多,可以立即让人破案!京都府尹在不在?”说着往殿下看去。
京都府尹从群臣中走出来,向皇上跪下后,回道:“臣在!”
皇上说道:“朕命你赶快查出偷窃的人是谁,为扎哈依王子追回宝贝!”
扎哈依又抢着说道:“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假如三天到期,还找不到宝贝,可不要怪我们不再履行我们之间的盟约!”说着从大殿走出去。
待扎哈依走后,殿上大臣都相互看看,不敢接这个案子,因为大家都知道,假如案子查不出来的话,别说自己的官职会丢,有可能胡国会因此发难,出兵攻打燕国也是有可能的。京都府尹虽然职责所在,但是毕竟官位是最重要的,思索着如何能把这个烫手山芋给别人。突然看见萧正远还在旁边跪着,向皇上禀道:“回皇上,扎哈依王子身边宝贝被盗,臣责无旁贷,只不过微臣听说萧正远的儿子萧天宇刚刚获封茂才学士的称号,如果能给他一次机会,说不准会立即把案子破了,这样扎哈依也一定会感激我们!”
皇上转念一想,自己本意不想杀萧天宇,只不过是为公主女儿出口气,倘若他萧天宇能破案,那么凭借这份功劳也可以放了他。于是对萧正远说道:“萧爱卿,既然你刚才为你儿子求情,那就先让他出来吧,把案子破了后,就可以饶他一命!如果破不了案,那就继续在大牢里呆着!好了,朕也累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说完起身离开龙座,让总管太监宣布退朝。
萧正远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接下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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