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也学着他的样子，在地板坐下，就坐在他旁边。</p>
这个梦奇怪得很，反正她也没办法自己乱跑，不如这么待着。</p>
“这次，你做得好。”她两手抱膝，脑袋搭在小手臂，轻轻说。</p>
做得好。</p>
在人的恶性面前，一味忍让是懦弱。</p>
只会让那些人更得寸进尺。</p>
房里太暗，宁婉只能看到男孩一个模糊的影子。</p>
是以没察觉到，她说完那句话时，男孩眼睫小小颤动了下。</p>
眼底积聚的浓郁阴鸷，像是被一双蝴蝶翅膀轻轻扫过，淡了几分。</p>
“你以后可厉害了，没想到小时候过的，原来是这样的日子。”</p>
“不过，敢于反抗是一回事，堕落作恶又是另一回事。”</p>
“霍青城，好好读书吧，走正路，你一定会出人头地的。”</p>
没人陪自己说话，宁婉兀自自言自语，有感而发。</p>
反正她在梦里是个鬼，没人能听到她说什么。</p>
不过，可能是了解到霍青城少时的一角，她对他的恐惧已经不存多少，对这个梦，也变得不那么抵触了。</p>
他用梦境的方式，把她带进他年少的生活，背后究竟有什么目的，宁婉不知道。</p>
想不通的事情，她不钻牛角尖去细究较劲，还不如坦然面对。</p>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每次梦醒后，梦里发生的事情她都会忘记。</p>
要不然，霍青城那篇稿子就有着落了。</p>
梦里的时间过得很快，眨眼是黑夜，再眨眼是白天。</p>
宁婉以为自己再睁眼会是梦醒，没想到还在梦里。</p>
跟在霍青城屁股后，陪他背着书包上学去。</p>
宁婉，“……”麻木了。</p>
二十年前的小学，处处透着复古的味道。</p>
一间教室四十多个人，两人一书桌，教室后墙学习园地里绘着板报。</p>
最前方讲台上黑板一角贴着课程表。</p>
语文老师拿着教科书，戴着老花镜，授课声音洪亮，抑扬顿挫。</p>
霍青城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单独坐一个位置。</p>
老师在台上讲课，他在台下听得异常认真。</p>
课本上的脏污已经干了，变成大片大片擦不掉的痕迹，还散着难闻的臭味。</p>
前面及左右全是男孩女孩窃窃笑声。</p>
霍青城恍若未闻，认真做笔记。</p>
宁婉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比现实里要恣意得多，飘到那些取笑人的孩子旁边，阴恻恻吹气。</p>
重点关注李志伟跟许豪几个熊孩子。</p>
虽然没屁用。</p>
还有一个重点，就是避开纪宁宁。</p>
上回做梦被迫附身的经历，宁婉不想再经历一次。</p>
下课铃响，老师一走，教室里就闹翻天。</p>
活泼的孩子们大声说话打闹，很多人的目光频频往教室后排位置扫。</p>
霍青城好像感觉不到那些异样目光，收好课本后起身离开教室。</p>
在教室前排凑堆的李志伟跟许豪，对了个眼色后也离开教室，跟在霍青城身后。</p>
宁婉皱眉，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p>
很快她就知道熊孩子们在打什么主意了。</p>
霍青城去的是厕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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