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粝的指腹划过眼尾，陆嘉宁偏过头，指腹划过脸颊触碰到耳垂，程则绪收了手。</p>
“你为何这般怕我？”</p>
回应他的是一阵小声的呜咽声。</p>
程则绪如今不想惹她，怕人做出过激行为，终是败下了阵，“阿宁想要什么我都给阿宁寻来，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便可。”</p>
陆嘉宁笑的凄凉，“我要你死。”</p>
程则绪收紧手臂，语气仍然平淡，“若我死了，在京都便没人护你了。”</p>
护她？</p>
程则绪将她带回京都，简直是直接将她送进虎口。</p>
那些人又怎么会放过她。</p>
如今无人庇佑，又要入那深潭。</p>
又过了几个时辰，肢体渐渐有了力气，从程则绪身上挣脱下来。</p>
马车里榻极其宽敞，能两人平卧浅睡，漆木厢壁两侧摆放四方案几，木托上放着花瓷茶具，浅青色窗帘随着马车晃荡。</p>
陆嘉宁紧紧缩在里侧，双臂环着身子离程则绪远远的，红着眼睛不去看他，马车上铺着冬季才会用的毯子，愈发燥热。</p>
长发散乱在身侧两旁，额间碎发粘黏在汗水中，里衣湿乎乎一片。</p>
也不明白程则绪大夏天在马车内铺冬日才会用的毯子做什么，她闷的脸色发红。</p>
程则绪坐在一旁，偷瞥了看她谨慎的模样，压抑住心中的烦闷，抬手将两侧帘子挂起，从案几上拿来折扇对着她扇。</p>
他在军中待惯了，夏季酷暑，冬季严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p>
望着眼前的姑娘汗水淋漓的模样，又心生愧疚。</p>
路途遥远，他只想让她路上舒服一些，上次来益州途中见她受不了颠簸，许诺她回来时乘坐马车。</p>
凉风吹过，掀起发丝打在脸上，惹的陆嘉宁睁不开眼。</p>
程则绪刚要伸手抚开，见人立刻往后缩，抵在车壁上碰了头。</p>
程则绪收了手，温声询问道:“我帮阿宁把头发束起来好不好？”</p>
陆嘉宁使劲摇头，不愿让他触碰。</p>
程则绪也没强迫，手里不停扇着风。</p>
马车昼夜未停，陆嘉宁困了便倚着车壁休息，无论程则绪怎么劝她都不愿躺下。</p>
程则绪似乎不会犯困一般，只要陆嘉宁醒着总能看到他在看她，那视线不加掩饰眼中的炽热。</p>
马车晃晃悠悠，突然停下。</p>
程则绪从窗外探头，“怎么停下了？”</p>
青古骑在马上，“主子，碰上迎亲队伍，马车过不去。”</p>
程则绪淡淡道:“罢了，等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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