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桂英听话地点点头。</p>
孙婉一走，苏桂英草草洗了把脸跟脚便爬上床。</p>
左右看看，不甘心地挪到了窗边。</p>
没多久，门吱嘎开了。</p>
这次走进来的竟是严森樾。</p>
苏桂英见是他，赶紧把头埋进了被子里，像只受惊的小鹌鹑。</p>
严森樾倒也没跟她计较，直接洗漱完便睡下了。</p>
孙婉回来时，屋里静悄悄的。</p>
她摸到苏桂英，用指尖沾了点灵泉水，轻手轻脚抹在女儿的脸上。</p>
黑夜中，传出一声轻叹。</p>
一夜无眠。</p>
第三天，雨总算停了。</p>
连续半个多月的好不容易盼来的大晴天，迟娘子当即作出决定，领着大家开始鞣制皮子。</p>
上百张兔子皮挂满了古庙外，众人念叨着“阿弥陀佛”或者是“佛祖别见怪”，照着迟娘子的吩咐，一股脑儿将皮子扔进事先挖好了的土坑。</p>
紧接着，几十盆灰扑扑的草木灰，还有煮烂捣碎的硝石粉，被倾倒下去。</p>
一时间，庙外尘土四起。</p>
待尘埃落定，迟娘子的脸上捂着布巾，第一个跳进坑里，使劲踩踏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做。</p>
按理说不用这么大阵仗，只是这一次的皮子太多，天气又不帮忙，只好一口气快刀斩乱麻。</p>
于是大伙儿一个接一个跳进土坑，用力又踩又拌，直忙活到太阳西斜，迟娘子才拽着鞣制好的皮子，响亮宣布：“成了！”她伸出了手，迟东赶紧把母亲搀出坑来。</p>
“兔子皮差不多柔韧了，剩下就交给时间慢慢晾干，急不得。”众人点头赞同，随即，古寺外挂满了新鞣的兔皮。</p>
寺内，严森樾冷眼旁观众人忙碌得满头大汗，直到孙婉走近，她的目光才回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孙娘子。”</p>
一时之间，她那冷漠的面容变得和善可亲。</p>
孙婉未曾留意，歉意地说：“逃难之人，大多没念过书，借这古寺应急，也是无奈之举。”</p>
“森樾姑娘，雨停我们就走。”</p>
严森樾笑容温柔：“无妨，家里除了老祖宗，其他人都不怎么信佛。”</p>
“否则这古寺怎会如此荒凉。”</p>
孙婉心中疑虑，记得那个地窖里堆积如山的粮食，但见对方未提，便不便深究。</p>
“孙娘子，你有没见过谁去过后院的竹林？”</p>
孙婉一愣：“我去过，可有不妥？”</p>
严森樾眼神微暗，表面平静：“没事，只是那竹林有毒蛇，怕有人不慎受伤。”</p>
孙婉心领神会，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提书的事。</p>
她有种说不清的感觉，眼前的森樾姑娘似乎有哪里不对，甚至有些危险。</p>
凭着两世为人所带来的警觉，孙婉未多言，匆匆离去。</p>
严森樾目送她远去，脸上的温和渐渐消失。</p>
“应该不会是她，这么久同住一处，若有异样，我早该察觉……”</p>
她低声自语，目光转向忙碌而满足的人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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