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我整个人都是恍惚的。</p>
好像是秦昭把我扶回座位。</p>
我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血，呆呆地看着有人捡走了凶狠瞪视我的吴雄的人头。</p>
理应等吴雄招供画押，再论罪。</p>
而皇上，直接就这么砍了。</p>
他还是在警告我，他是皇上，想砍人，无须什么供词，什么证据。</p>
他对我，是有容忍限度的。</p>
我不能越过雷池半步！</p>
恍惚间，阳光变得阴暗，空气也开始变冷。</p>
我愣愣抬起头，整个大堂不知何时变得空荡荡的。</p>
忽然，有人抓住了我的脚！</p>
我低头看，竟是一具无头尸！</p>
“贱女人——我要你死——”嘶吼从我面前传来。</p>
我再抬起脸，赫然吴雄的人头朝我飞来。</p>
忽然，一阵诡异的热风扬起，拍在我的脸上，像是水烧开的热浪。</p>
下一刻，整个世界都火烧起来。</p>
地面，廊柱，墙壁，都布满了火星，被烧得斑驳焦黑。</p>
一个巨大的牛头人，光着膀子，露着全身壮硕的肌肉走进了公堂。</p>
他一手抓住吴雄的人头，一手拖起吴雄的身体。</p>
我呆滞地看向他。</p>
他双目血红地看着我，从他的鼻孔里喷吐出炽热的气息。</p>
“谢，谢谢……”我不知怎的，脑子一抽给他道谢。</p>
他也有点意外，对我点了点头，转身就走。</p>
他的下身，还是牛蹄子。</p>
“哎呀……怎么在这个时辰砍人啊……这要是厉鬼不走，缠上我们小芸可怎么办啊……”</p>
恍惚间，我听到了有人在我耳边碎碎念。</p>
声音很遥远，还带着回声。</p>
“看把她吓的，林姑娘啊，你好像医术挺厉害的，快来看看……”</p>
我忽然闻到了好闻的花香，那沁人心脾的香味像是冬天的雪，消融在了我的心肺里。</p>
我闭上了眼睛，深深嗅闻，然后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又都恢复成了原样。</p>
我刚才……</p>
不会是做了个睁眼梦吧！</p>
“醒了醒了！吓死我了，还以为她的魂被厉鬼抓走了！”</p>
我听出了是李大娘的声音。</p>
我呆滞地转头，果然看到了李大娘忧心忡忡的脸。</p>
她见我有了反应，赶紧捧住我的脸：“没事吧，小芸。”</p>
我摇摇头，再看向周围，都收拾干净了。</p>
狗官，师爷，他的捕快们，林秀梅，吴雄的尸体，都已经不在了。</p>
大堂上正有官兵在忙着打扫。</p>
我的鼻前，正是林岚拿着的一个小香瓶。</p>
林岚也目露安心，将那香瓶塞入我手中：“这个可以凝神静气，还能安神助眠，晚上放床头，你就能睡个好觉了。”</p>
我感谢地看着她，她看向外面：“我先回去了。”</p>
说完，她背起自己的药箱独自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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