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季月欢说的故人是谁。</p>
但文字的力量有时候就是这么强大，那句“月影霜华重，徒留四季冬。待君相逢日，当与人间同”，所蕴含的悲伤与绝望，如巨石一般重重地砸在所有人的心头。</p>
是有多重要的人，才叫他的离开，带走了四季与人间？</p>
不知是不是受到感染，也想到了自己的故人，人群中有低低的啜泣声。</p>
季家三兄弟还有季夫人眼中有不解，但不妨碍他们将心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p>
他们的天骄啊，如今看着，好难过。</p>
天骄入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这般模样？</p>
季夫人眼睛都红了。</p>
她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就不惯着天骄了，纵使能让她出宫，可受过的伤总会留下疤。</p>
身上的疤痕尚且难消，心上的疤又该如何抹平？</p>
回去她一定要骂死季书棋那个老不死的，当初怎么就不劝着她点儿？</p>
大概是季家人的目光存在感太强，让季月欢回了神，她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朝季家人安抚地笑了笑，随后面无表情地盯着高位的丽妃。</p>
“我的诗，作完了，丽妃娘娘，该你道歉了。”</p>
所有人都看向丽妃。</p>
先前季月欢的话大家都听到了，眼下她作了诗，便证实她并不是传闻中那般痴傻疯癫，丽妃娘娘确实应当道歉的。</p>
就连先前听信丽妃的话，悄声嘲笑过季月欢的一些人也都羞愧地低下头。</p>
丽妃咬着牙，嗤笑，“本宫当旭贵人有多才华横溢，不过尔尔，就这水平也好意思拿出来卖弄？还叫本宫给你道歉？真是天大的笑话！”</p>
“所以，丽妃娘娘这是要不认账了？”</p>
季月欢淡声开口，但说这话时却没有看丽妃，反倒是将目光转向祁曜君。</p>
她的一只手肘搭在武侯车的扶手上，支着脑袋懒洋洋地看他，另一只手摩挲着手中装着萤火虫的瓶子，声音很平，平得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p>
“皇上怎么说？”</p>
祁曜君还在沉浸在她那句“待君相逢日，当与人间同”，相逢？怎么个相逢法？</p>
听到季月欢那声淡淡的“皇上”才回神。</p>
他看向季月欢，她眼里浓稠的黑暗似在酝酿旋涡，稍不注意就会将人拽进去，看得人发慌。</p>
他有种预感，他若是不能为她做主，她就要做出些失控的事情来了。</p>
“丽妃，给旭贵人道歉。”他沉声。</p>
丽妃不干，“皇上！她为贵人我为妃，今日我若给她道歉，岂不是助长后宫众人以下犯上？”</p>
“若是以下犯上的前提是上位者犯错，那便冒犯了又如何？还是丽妃当朕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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