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被吓到，喝了酒的季月欢胆子比平时大一些，也更懒，她不怎么醉，相反越是喝酒越是清醒。</p>
她知道按着这个时代的规矩，此刻她应该起身给他行礼，但她实在不想动，便没起来，只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自来熟地招呼他：</p>
“坐。”</p>
祁曜君：“……”</p>
没想过季月欢会是这么个反应，祁曜君微微一愣，倒也没介意，还为着她这自然而然的态度有些惊奇，或者说欢喜。</p>
他想起了当初陪同先帝征战时，他身边也有好友，少年意气，挥斥方遒，他们把酒言欢，好不快意。</p>
可自从当了皇帝之后，曾经的好兄弟要么畏惧要么恭敬，已经许久未曾有人如此亲近他了。</p>
他只当季月欢是醉了，心中的那点儿碍于帝王的枷锁也松懈了些，很是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问她：</p>
“酒哪里来的？”</p>
宫中的酒只有节日才会赏赐各宫，季月欢是新进宫的美人，还没经历过大宴，不该有酒才是。</p>
“南星带进宫的，说是我爱喝。”</p>
季月欢其实挺纳闷的，之前想着自己不久就会死，所以她也没想去了解原主，但每次从南星嘴里透露出来关于原主的某些特质时，她都奇异地觉得，原主跟自己很像。</p>
比如爱喝酒这一点。</p>
其实也不是爱，只是季月欢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点东西发泄。</p>
祁曜君闻言也是默了。</p>
嫔妃进宫当然会带点自己的东西，但大部分都是金银，方便入宫打点，她倒好，带酒。</p>
“怎么一个人出来喝酒？因为朕白天罚了你不高兴？”</p>
“哦，那倒不是。”</p>
季月欢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靠着树干继续盯天上的月亮，“我只是看到腊雪的伤，想起一些事情，睡不着。”</p>
“嗯？说来听听。”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p>
他总觉得喝了酒的季月欢跟平时有点儿不一样，具体哪儿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但心中难得对她冒出点儿好奇，索性这会儿四下也无人，他便直接问了。</p>
季月欢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很好，发现永昭帝又一缺点——</p>
八卦。</p>
好感-1。</p>
但不知道是今晚的夜色太美，还是她心中的烦闷憋了太久，总之如今有了个倾诉的机会，她倒也没隐瞒，只是说得简略。</p>
“我以前，也摔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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