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捏着雨伞走下楼梯时，两个老师正迎面走上来。</p>
她们抱着教案，讨论接下来要举办的誓师大会。</p>
“今年的烟花好像要取消了。”</p>
“是有点可惜，不过我们每年都能看到，明年看也是一样的。”</p>
“就是可怜了今年这届的高三学生了。”</p>
一个女老师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p>
清水与她们擦肩而过，站到了楼下。</p>
楼外是瓢泼大雨，雨水汇聚在屋檐边，然后通过排水塑料管，如泄洪的水柱般撞击向地面。</p>
对面就是喧闹的高三教学楼。</p>
清水看向那一间间亮着的教室，在滂沱的雨幕中，他总觉得那欢乐的气氛，带着些若有若无的惋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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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脚湿哒哒地推开了社团教室大门后，清水收起伞，将其搁置在门外。</p>
教室里只有林筱一人坐着。</p>
她一手撑头，一手捏着几张a4纸，有点心不在焉地看着，不时看向窗外的大雨。</p>
在发觉门口有动静后，她转过头，对上清水的视线。</p>
“我还以为下雨你不来了呢。”</p>
“我也以为除了我，社团教室没人呢。”清水活动了下颈椎，然后拉开座椅，坐到了林筱对面，“苏玲在教室里被不去社团活动的朋友缠上了，沐羽所在的高一教学楼离得远，冒这么大雨过来鞋子得湿透，所以我让她别来了。”</p>
“那你倒是没体谅体谅我，来提前通知我一声？”</p>
林筱半埋怨了一声，清水这才发现，她落在桌下的脚，没有穿鞋子，湿哒哒的袜子也被晾到了窗边。</p>
“我倒是想去告知你一声来着，问题九班跟一班差俩楼层，我去你们班找你时，你的同学已经告诉我，你出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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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来社团教室找我了？”</p>
“算是吧。”清水叹了口气，“坐在教室里总觉得闹哄哄的，心静不下来。”</p>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两个人独处了。”</p>
林筱歪了歪头，说完这句话，就将目光重新放回到面前的a4纸上。</p>
她看样子没有继续要聊天的想法了。</p>
清水哼哼了两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这句话，只能转过头，假装看屋外的大雨。</p>
“我听说你誓师大会要上台演讲？”</p>
“作为高二学生代表，稿子不就在我手上了吗？”林筱晃了晃手里的纸张，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响声，“虽然已经全都背熟了。”</p>
“那你还看个不停。”</p>
“除此之外我还能干什么呢？”</p>
少女将手里的演讲稿反扣到了桌面上，然后抬起白皙的双腿，踩到椅子上，双手抱住，缩成一团。</p>
她同样看向屋外的大雨，然后向着清水提问。</p>
“清水，你说，今天的烟花还会放吗？”</p>
“我哪知道呢？看样子估计得要泡汤。”</p>
“你也这样想吗？真可惜，明明我听很多学长学姐说，相当期待来着。”</p>
清水点点头。</p>
他想到如果明年，自己去参加誓师大会也是雨天的话，估计心里得要难受一会。</p>
“毕竟烟花年年有，但只有一年是为自己而放的对吧？”</p>
“我倒不这样想。”林筱叹了口气，“我更觉得烟火像是离别的歌，就好像跟别人分别时，总要说一句「再见」一样。”</p>
清水转过头，看向林筱。</p>
她正面朝窗外，眼睛里倒映着漫天的雨幕，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不断上下翻动。</p>
安静又寂寞得，像是一只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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