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意不付款。</p>
绯世摸了摸下巴，抓过来牌子，掏出黑色马克笔，将「五元一次」后的几个字全给涂黑，在确认无误后，她心情不错，将牌子又立了回去。</p>
“下一位。”</p>
清水错过了离开的最佳时机，都排了这么久的队伍了，这时候说自己只是来排队玩的，多半会被后面的人认为有点大病。</p>
干脆问点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好了。</p>
“清水？！”</p>
绯世看到来人坐下，才看清清水的脸，于是赶忙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坐得端正。</p>
“是你的话，占卜免费，来吧，问点什么？”</p>
这一时半会，清水还没想好。</p>
要问一点学业上的吗？期末考试要来了，考砸了寒假过得估计不好受，但要是提前知道自己会考砸，岂不是要难受不止一个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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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问一点感情上的事好了。</p>
问问看有没有女孩子喜欢自己好了。</p>
不对不行不行。</p>
要是被站在后一位的人听到绯世说没有一个女生喜欢自己的话，丢脸就丢大了。</p>
可恶，该问点什么比较好。</p>
看出清水纠结的模样，绯世主动请缨。</p>
“来吧来吧，干脆问问看跟哪个女生合拍一点？我想想啊。”</p>
她歪着头思考片刻，最后发现这个学校的学生，她就只叫得出清水跟苏玲这两人的名字。</p>
“苏玲如何？”</p>
“？！”</p>
清水的呼吸突然就急促起来。</p>
点头吧。</p>
点头就对了，反正苏玲不知道自己做了占卜，就算绯世说两人没可能，最多也就被后面几个人耻笑一下。</p>
被苏玲拒绝过的人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个，说出去也不丢人。</p>
不过要是有好事的家伙当笑谈传出去，传到苏玲的耳朵里，到时候该怎么办，上一次调整座位，阴差阳错到现在还是同桌，到时候每一天都得尴尬。</p>
“怎么样，快点做决定啦。”绯世催促清水道。</p>
要是换成别人，在这里优柔寡断，她早下逐客令了。</p>
“嗯。”清水点点头，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就按你说得来。”</p>
绯世莞尔一笑。</p>
“这就对嘛，早点做决定，我好多赚点饭钱。”</p>
她伸手去理那副扑克牌，虽然在清水面前完全没有装模作样的必要就是了。</p>
一只粗糙的大手突然擒住绯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咬紧的巨钳。</p>
“不要在学校里，搞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p>
来人穿灰色夹克，戴一副细边眼镜，镜片厚得跟玻璃瓶底一样，虽然站在石桌边，但突出的肚子已经挨到了清水的肩膀。</p>
而身后还排着的队伍，很快就开始作鸟兽散，只因为站在这里的那个男人。</p>
是学校教务处主任。</p>
铁面无私，下手决绝，以棒打鸳鸯及通知家长两手长项最为出名。</p>
“你是刚来的转校生是吧？在学校公然搞这些，掉钱眼了是吧？钱就没收了，下午社团活动时间，来我办公室一趟。”</p>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不顾绯世可怜巴巴的模样，卷走了石桌上的小钱箱。</p>
临走前，注意到还坐着的清水，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p>
“文学社的社长是吧，看在社团最近成绩不错，别有下一次了。”</p>
清水垮了个脸，点头称是。</p>
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自己还是懂的。</p>
“还给我，我还没有吃午饭”</p>
绯世撑着石桌才勉强站起身，而教导主任连头也没回，带着那箱「赃款」，拐入了教学楼。</p>
午休结束的铃声打响，像是在回应绯世的哀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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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饿。</p>
绯世头昏眼花，饿到走路都感觉要飘起来，扶着墙边才勉强走到垃圾桶旁。</p>
今晚怎么解决食物又成了难题，干脆还是去公共厕所那边喝自来水吧。</p>
垃圾桶边围了一群流浪猫。</p>
居无定所，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完全没有食物来源，只能靠垃圾为食，大概是把自己的「居所」当成垃圾点了，所以在等着今天的晚餐。</p>
可惜了，这里不是什么垃圾投放点。</p>
绯世伸出手，想要驱赶这群流浪猫，但又突然觉得这些家伙跟自己同病相怜。</p>
算了，这样也不错。</p>
绯世叹了口气，坐到临近垃圾桶的长椅上，干脆今晚就在长椅上过夜好了。</p>
“找到了，在这里。”清水手里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走到长椅边，“你放学跑的也太快了，一眨眼就没影。”</p>
“放学了还找我有什么事吗？事先说好，我可能没有打算干坏事。”</p>
“我没有那个想法。”</p>
清水伸出手，将一袋子零食丢在长椅上。</p>
“没啥零花钱，就买了点顶饱的玩意。”</p>
“我不会接受人类的施舍。”绯世高高仰起头。</p>
“苏玲也说过，你要是困难可以去她那边蹭饭睡觉。”</p>
“”绯世坐在椅子上，斜瞥清水一眼，“我会考虑的。”</p>
冷淡的回应搞得来支援的清水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思考片刻后还是决定不打扰她好了。</p>
反正吃够苦头就会回心转意的，在此之前不用操之过急。</p>
清水道别后离开，绯世没有回答他，依旧瘫坐在长椅上。</p>
落日的余晖还是刺眼，让人没由来地心生一股迟暮感，想着早上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搞什么对监察部的反击，真是可笑。</p>
一只三花猫似乎见多识广，看得出摆放在绯世身边的白色塑料袋里，放着食物，因此便走上前来，蹭蹭她的脚。</p>
绯世撇撇嘴，环顾了下四周，确认清水走远，才开始翻起塑料袋里的食物。</p>
不出意外有几根火腿肠，这种高油高盐的食物完全不利于猫的健康，但这些家伙连第二天的太阳都不知道能否看到，谁还在乎这些。</p>
绯世掰开一段火腿肠，递到三花猫嘴前。</p>
眼见有食物可吃，等在垃圾桶边的流浪猫便舒展身子，一个接一个凑了过来。</p>
于是绯世便将几根火腿肠分成等份，一个个喂过去，做完一切，她从塑料袋里又找出一袋饼干。</p>
苏打饼干，足够便宜，但口味算不上好。</p>
绯世掰开一点丢进嘴里，细细咀嚼，差点幸福到落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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