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殇头也未抬：“嗯，不必吞吞吐吐，何事但说无妨。”</p>
孟绵并未指望怎样，她壮士断腕般说：“你能不能不要屠戮皇宫啊？我替南诏宫人谢谢你。”</p>
封殇吃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他脑子转的快，很快就知道靖风打的什么主意，却依旧淡声道：“嗯。”</p>
孟绵试探着问：“此事不会反悔了吧？”</p>
他抿了抿唇，闷声回了个“嗯”。</p>
孟绵其实不大相信他说的话了，她说：“天潢贵胄不讲信誉。”</p>
他终于肯分给她一个眼神，用孟绵不懂的眼神盯着她，让人不自然地想要躲开。</p>
封殇说：“这次是真的，不会再反悔了。”那目光里又隐隐透着恼怒，又仿佛有化不开的愁绪在眼底翻涌，最终化为一声叹息。</p>
孟绵不明所以，她又没怎么着他，至于这样恼她吗。分明是他出尔反尔招人嫌。</p>
她不懂掩藏情绪，眼里清楚的看出她的情绪。</p>
封殇原本已经不做他想了，可偏偏一见着她就忍不住，他尽量克制着语气：“两年前我就给你说的很明白了。”同她告别时，让她等自己两载后归来。</p>
孟绵呆愣住，大眼睛扑闪着，难以置信地看着封殇。</p>
她有时候会感觉，那是自己感觉错了，恐是那年人声鼎沸，雨丝缠绵，她才恍惚看见一个男子最祈求卑微的感情。</p>
封殇猛然起身：“没错，如你所想，所以你放心了吧，我不会反悔。”</p>
孟绵眸里震惊，一时不知作何反应，等封殇出了铺子都未回过神来。</p>
封殇是说他心悦自己？可这怎么会呢？</p>
掌柜的看她直愣愣的坐着，也不动筷，好心提醒：“姑娘，这馄饨冷了，可就不好吃了。”</p>
孟绵回过神来：“啊，哦，不，不吃了。”她将几枚铜钱放在桌上，匆匆起身，大街上哪里还有封殇的身影，难不成刚刚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p>
她似是被困在一场匪夷所思的梦境里，孟绵没有回到封殇的院子，她现在心乱如麻，索性回了国子监。</p>
另一边封殇回了院子，找到靖风，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是闲的长毛了吗？”</p>
靖风双手抱胸：“没有啊。属下还有诸多事务要做呢，哪里就闲了。”</p>
封殇说：“下不为例。”</p>
靖风仔细观察着封殇的神色，殿下面上不显，实则仿佛卸下重担般，他一时也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遂并未开口说些什么。</p>
封殇说：“南诏皇宫不用盯着了，想想我们先从哪儿下手。”</p>
封殇的心思只有自己明白，他的确心悦于她，从少年时就喜欢，他本永远将这份心思埋在心里，不想一碗馄饨，他就破了功。他臊的慌，轻易就能被人影响情绪。</p>
封殇关在书房处理完事务后，心里依然不能平静。他多写了几张字帖。</p>
靖风给封殇驾着车，笑盈盈地问：“殿下，你真动心了？”</p>
封殇敲击小几的声音听来并无区别，只声音频率慢了些，重了些，耳力好的靖风自是听到了，他心中一紧，封殇说：“不该你操心的事你少操心，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了。”过了好久，他又说：“以后不会了。”不会什么，主仆二人都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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