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来的啊……中不溜。那你在年级里排名很高吧？”</p>
“大学去的哪个？”严重找补。</p>
阳光撒在教室里，把两个人照的白白亮亮的。</p>
就算长着周难壹的脸，周拟也比严重白了好几分，没着光的瞳孔，滚动的喉结，柔软的发尾，此时身上一股好闻的柠檬香。</p>
气质就是他，变不了的。</p>
对于周拟来说，严重的搭话并不能给他造成干扰，他可以一边画图一边思考。</p>
“。有点忘了，好像是x大。”</p>
x大不能算什么好大学……严重继续说：“刚毕业就有活干还不错。”</p>
“我已经干了两年了。”</p>
“你不是二十三岁吗？”</p>
说到这里，周拟才终于瞥了他一眼，又扭头继续写，冷冷地说。</p>
“大学没读完。”</p>
“……”</p>
“严警官，我很佩服你，有考出来的毅力。”</p>
周拟停下手里的活，打量着黑板。</p>
想了想，又添了点东西。</p>
“谢谢你，还愿意叫我一声严警官。”严重低下头。</p>
“没什么，事实如此。”周拟大方地回应道。</p>
“严叔叔是个很伟大的人，他不应该有这样的结果。”</p>
“听你这么说，总让我想起我爸爸。”</p>
见人提到了身世，严重眼睛一亮。</p>
“你父亲他……？”</p>
“我没印象。”</p>
得到的却仍是没有意义的话语。</p>
“其实我啊。”周拟说，“经历过一场火灾，爸妈都死了吧。”</p>
“什么？！”严重回想起他时常绑着的绷带。</p>
“就是你想的那个。”周拟说，“绑在脖子上，稍微好看点，里面都坏死了。”</p>
他又回归了严重的话题。</p>
“被烧了之后脑子一直乱乱的，谁也记不清。”</p>
“应该是把我供出来了，不然怎么我活到现在的。”</p>
“抱歉……他们肯定，希望你好好活着。”</p>
“你是北方人吗？”严重问。</p>
“嗯。”</p>
粉笔在黑板上唰唰滑动，在周拟的回答之下结束了战斗。</p>
映入严重眼帘的，是一份周拟画出的完整的楼梯立体示意图。</p>
整齐的线条干净地摆在上面，上面标注着每座楼梯的梯数，层数，大致高度，几个奇怪的时间列式，还有白色箭头构成的方向。</p>
“你看吧，刚才的轮回大概是这么回事。”</p>
周拟把推断讲了一遍，指着右边楼梯向下的箭头说。</p>
“总结，我用贺川的尸体引你，从右边下去……意味着将时间回溯到一段时间以前。”</p>
“从右边上去，左边下来，大厅的时间是正常的。”</p>
“哦……是这样。”严重尝试着理解。</p>
周拟进入分析状态的速度很快，寥寥几笔就总结住重点。</p>
“但我的队友突然消失了，联系之后，他说自己是从右边半路走回去的。”</p>
“特意从左边走了两次，我们发现时间会多出十分钟。”</p>
“这就是时间只设置一个小时的原因，如果胡乱走动，搞不好我们会把自己绕死。”</p>
“我上楼的时候数了，一共有十二个台阶，从右边的半截下去，会穿越六天。”</p>
“你为什么，要和我讲这些呢？”严重问。</p>
“合作。”周拟答，“我希望严警官可以暂时加入我的队伍。”</p>
“这是不可能的。”严重否定。</p>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周拟的眼睛无聊地盯着黑板，嘴里没有什么语气，吐出悠长的一句话。</p>
“钱、命、爱，都会消失再出现。”</p>
“存在于这个世界，我们就是瞬息万变的分子。”</p>
“你既可以杀人，我也可以不做那些所谓的坏心眼。”</p>
“不同世界的严……和周，虽然是两条不能相交的平行线，但仍然可以挨在一起。”</p>
周拟慵懒地说道。</p>
“当平行线平移的时候，就是我们重叠的时候。”</p>
“这场游戏本就不允许我们之间存在对立。”</p>
“面对时间的驳论，我们必须整齐划一。”</p>
周拟转过头面向严重。</p>
聊了太多关于里世界的话题，他们不出意外要被送出去了。</p>
教室里顿时一片漆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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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合作。”严重说。</p>
两人坦诚交换了一下其余的信息，包括严重经历的杀人的全部过程。</p>
“我想赢，严警官。”</p>
低着头的周拟突然一本正经地插话。</p>
严重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透过门口渗进来的月光，可以明显地看见他脖子上那大片大片的深红。</p>
“你也想杀了另一个你吗？”</p>
“……”</p>
“你们还真是，一个德行啊，这么恨自己吗？为什么不放过自己呢？”</p>
“我没那么幼稚。”周拟冷眼，“但你和我队友的经历让我意识到，原来我有这么棘手，先杀了我有保障。”</p>
“何况我看那张脸也确实恶心。”</p>
“要不出去之后去染染头发吧…我替你报销。”严重见状想要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安抚一下。</p>
“没用的。”周拟一把拍开严重的手，“它还会再长起来，密密麻麻夹在黑发里，更恶心。”</p>
“严警官别安慰我了，一点用没有，而且被我伤害的是你。”周拟很鄙夷。</p>
“你似乎，真的和他不一样。”严重惭愧地说，“我误会你了。”</p>
“不，我们都是一样的。”周拟说，“他就是我，只是我现阶段不想那么做。”</p>
“我觉得很没意思，他可能也觉得没意思。”</p>
“但是这样能拿捏你。”</p>
周拟看着严重坦白。</p>
“拿捏你，你就是他手头最好用的一张牌，没有下限，也没有上限。”</p>
“他一定会榨干你的全部，直到你为他拼尽全力而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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