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奚午承一进屋，就有个女佣趁着为他脱大衣的机会，把今天奚午蔓烧画的事轻声告诉了他。</p>
也不知道他是没有听清，还是懒得在意，他不动声色地与奚午蔓一起吃了晚饭。</p>
饭后，他只对她说，他们要在新年前一天回老宅吃晚饭，也就是明天晚上。</p>
关于ifs画展结束后的拍卖会与城东画廊的新年画展，奚午承一个字都没提。</p>
他甚至没问她烧画的事。</p>
这很反常。</p>
但凡他大发了脾气，奚午蔓都不至于提心吊胆。她总觉得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之后，她会被风雨折磨致死。</p>
第二天，从早上六点半开始，连续四个多钟头，奚午蔓的电话就几乎没断过。</p>
她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人打电话给她，讲的还基本都是跟画相关的事。</p>
类如画展、画作拍卖会、画家茶话会、a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新年主题宣传画、a国艺术家跨年晚会等等。</p>
她推了一些活动的邀请，即使对方亲自把邀请函送上门来。</p>
拍卖会和画展也不那么重要，反正不需要她操心。</p>
她只担心没干的油画，但她想，搬运的人不至于会粗心到把她的油画弄脏。</p>
当务之急，宣传画才是最重要的。</p>
她须在晚上八点之前完成，把电子稿发给联系她的人，但六点前她就要到奚府，所以五点之前得完成。</p>
算了算距交稿时间还有不到五个钟头，奚午蔓心中忐忑。</p>
宣传画这种东西，怎么不早一点说？</p>
而且这个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又是哪冒出来的？</p>
她快速打开电脑，连接数位板，戴上二指手套。</p>
虽然很急，好在有灵感。</p>
本来a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约了画师，也贴出了宣传画，但就在当天凌晨，那名画师因政治罪而被抓，他所有作品都不敢用了。</p>
a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急得不可开交，连忙联系集团的高管，终于得到了奚午蔓的联系方式。</p>
以上这些，是奚午蔓把电子稿发给a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之后才知道的。</p>
联系她的人在电话里一再感谢，说改天一定要当面道谢。</p>
她没过多时间和精力客气，简单应付了两句，终结了话题。</p>
她还要换一身晚上吃饭的衣服，要喜庆，要大方，要得体，要不花哨。</p>
黄奉清早就为她准备好了，包括整套的白珍珠首饰。</p>
下午四点半，还没到下班高峰期，道路已经开始拥堵。</p>
按奚午承的意思，奚午蔓坐车先去老宅。</p>
车驶出市区，就一路畅通无阻，比预期的早了二十分钟到达奚府。</p>
不时有烟花升上低空，亮了雪色与房檐。</p>
奚午蔓在正门前下车，一跨进朱红的大门，就闻到熟悉的气味。</p>
是橙子的清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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