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厌倦，抬眸直视肖茜的眼睛，想把肖茜那颗脑袋按进马桶里。如果可以，冲去下水道，让老鼠啃食，让曲霉分解。</p>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肖茜嘴角的笑容很是刻意，似乎想用她自以为的高傲征服整个宇宙，“你觉得，要是我现在把你赶出去，奚总回来，会把我怎样？”</p>
而她根本没打算让奚午蔓回答，紧接着又说：“我不妨告诉你，他不会把我怎样，甚至哪怕你死了，只要我说不要，他就不会去为你收尸。”</p>
奚午蔓越发不解她到底要说什么，越冷静地看她。</p>
“你是个孤儿。”肖茜说，“虽然也许你已经忘了你真正的姓名。”</p>
奚午蔓明白了。肖茜要贬低她，然后踩在她的躯体上，探脑攀向高处。</p>
“看见我的犄角了吗？”奚午蔓平静开口。</p>
没料到奚午蔓会突然说话，肖茜一懵，反问：“什么？”</p>
“你知不知道十后面是什么数字？”奚午蔓又问。</p>
这次，是肖茜一脸懵。</p>
“你认为这世上只有粉色吗？”奚午蔓步步紧逼，“你认为你见过真正的粉色吗？”</p>
肖茜终于难以忍耐她的追问，皱眉骂了句：“神经病吧！”</p>
“难道你的头脑单纯空虚，严重缺乏想象力？”奚午蔓似找到乐趣，眼底是近乎痴狂的笑意。</p>
“你有病啊！”肖茜说着，不知是嫌弃还是退缩，转身拧开门把手，大步离开。</p>
电子乐曲在耳畔一下下爆炸，松木燃起熊熊烈火，浓烟令奚午蔓感到窒息。</p>
她扯下一条洁白柔软的浴巾，将洗手台上的容器全部兜起。她没注意那些到底是洗手液、牙膏、漱口杯还是洗发水或沐浴露，也没注意是塑料还是玻璃。</p>
她拖着那大堆东西，穿过纵情亲嘴的人群，穿过电子舞曲的高音，悄无声息地跨上楼梯，站到红木栏杆前，将浴巾里的物什一件件往下砸。</p>
她并没故意砸谁，但她知道自己砸到人，因为她听见比舞曲声更大的惊恐且愤怒的尖叫。</p>
她听见楼下的电子舞曲停止，人群里传来谩骂与哭泣。她看见人群一阵混乱，像突然遭到人类恶作剧水淹的蚁群。</p>
楼下的人群渐渐安静，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客厅回响，很是刺耳。</p>
然后，比碎裂声更刺耳的女人的声音穿进奚午蔓的耳膜。</p>
“你在做什么？！”</p>
是肖茜。</p>
奚午蔓将浴巾里最后一件东西砸下去，没砸中人，她觉得有些遗憾。</p>
但她的双手很快隔着浴巾抓住栏杆，以着客套的微笑，冲下面愤怒却怯懦的人群说：“女士们先生们，请不要大惊小怪，我只是在气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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