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一层的雪花被风吹起,一团又一团,一股又一股,在空中将风的形状显现出来。</p>
张凌尘持剑站在原地,看着这些被风吹起的雪花,突然心血来潮,朝着那一团团雪花飞去。</p>
雪花在飘,每起一束,便落下一束。</p>
张凌尘与雪共舞,眼睛清晰地看着雪花在空中舞动。</p>
风吹过后,一团一团的雪分散而下,变成一粒又一粒,重新落到地面上,风再至,又一次飞到空中,一团接着一团。</p>
张凌尘持剑穿过雪花,横扫而去,雪花分散,风再次袭来,又凝成一团。</p>
纵使剑再锋利,却似乎怎么也砍不到雪上。</p>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p>
张凌尘落回湖面冰层,高兴地看着场间被吹起的簌簌飞雪,嘴角上扬,大笑了起来。</p>
整个湖畔,只有他一人,一剑,还有无尽的风雪。</p>
归一剑术与凌云剑意之间的关系,似乎就在这里了。</p>
大雪而下,分散着,一片一片,看似渺小薄弱,但只要是合起来,却能有雷霆万钧之势,可以压垮世间一切的存在,但不注意的时候,它们明明看起来就很弱小,从这方面来看,和他所感悟到的归一剑术有异曲同工之妙。</p>
大雪茫茫,从天而降,看起无形,可雪与水是一样的,随风起,随外物改变而改变,时而有形,时而无形,任意变化,只看外物给它施加怎样的力,如此看来,又与他自己的凌云剑意极为贴合。</p>
有形与无形之间,分散和相合之间,不就是这两种剑道法则的相通之处吗?</p>
张凌尘自己也知道,这些,也仅仅是自己的猜测而已,可真实是怎样的,并不一定能和自己所猜想的相同,还得去试过才能知道。</p>
他再次手握龙栩,来到湖中心位置,元气被催动,化为狂风,卷起无数雪花来到天际,剑意顺着狂风回旋,时而有形,时而无形。</p>
有形之间,无数雪花凝结成冰,在元气加持之下,带着无尽剑气,像是不可抗拒的威压。</p>
无形之间,细小的雪粒看似随意,但剑意所至,似乎不可抵挡,又无从招架。</p>
“成了?”</p>
没想到,让他琢磨这么久都没有通的道理,竟然在一场雪后,被他偶然间所得。</p>
剑意形成的气旋依旧在天际飘荡,只是如今,只要他愿意,这剑意想成为什么,就可以成为什么。这也是归一剑术和凌云剑意相通后的产物。</p>
剑气从风而起,遇世间何物,就可以是何物。</p>
再直白一些,有了归一剑术和凌云剑意,他几乎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之中。</p>
他笑了,一切都好像被安排一样,只是如今他再回想起来,这一切,本也就是归一法门的一种。</p>
许久过去,张凌尘离开湖面,回到自己的凉亭之中。只是,湖中心位置,端坐着一个雪人,这雪人胖乎乎圆润润,和当年三娘仔细“装扮”过他的很是相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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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半日过去,鹤之芳总算睡醒了,简单收拾一番,便马上去找张凌尘去了。</p>
张凌尘正看着棋谱入神,手中同时捏着黑白二子,凝神看着棋盘。</p>
他虽然已经发现了鹤之芳的到来,但此时棋盘局势正紧张,伸出手,示意鹤之芳先不要说话。</p>
良久过去,张凌尘将棋子扔进罐中,砸吧嘴摇摇头,这才笑着看向鹤之芳。</p>
“我正准备去寻你呢,却没想到师妹早来了。”</p>
鹤之芳坐到张凌尘的对面,笑得有些不怎么正经。</p>
张凌尘也看出鹤之芳的异样,笑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有事?”</p>
鹤之芳笑着:“的确有事,你得先感谢我。”</p>
“感谢你?”张凌尘上下打量了一番鹤之芳,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可还是笑着道:“好,谢谢你。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谢你什么?”</p>
“跟我来,去了就知道。”</p>
张凌尘看着鹤之芳有些故弄玄虚,可还是起身跟着她前去。</p>
二人辗转来到大殿前,鹤之芳笑着,让张凌尘先进去。</p>
张凌尘走进门去,却见整个大殿内摆满了书籍。</p>
“这是?”</p>
张凌尘回过头,一脸疑问地看向鹤之芳。</p>
“师兄忘记了?昨夜才说让我帮忙找书,如今我找到了,你又装不知道一样。”鹤之芳抿嘴看着张凌尘,语气颇有些埋怨的意思。</p>
“嗨,你看我,我不是装作不知道,而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将这些书找到。”</p>
“行了,谢也谢过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估计你这会如饥似渴,就留在这看书吧,我去看看我养的兔子。”</p>
鹤之芳说罢,转身就走。</p>
“师妹什么时候养兔子了?”</p>
“闲着没事,就养了几只,等长大些,杀给师兄吃。”</p>
鹤之芳的身影已绕过大殿去,声音悠悠传来。</p>
张凌尘也不迟疑,当即坐到地上,从第一本开始,翻阅起来。</p>
让张凌尘没有想到的是,每本书中,他想读的部分,早已被鹤之芳用书签做好了记号。</p>
张凌尘笑着摇了摇头。</p>
“这个姑娘,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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