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媞一愣。</p>
夜风穿过敞开的门，云媞脸上、身上迸溅的血迹散发着阵阵腥气。她寝衣单薄，又被老三的血浸透了大半，贴在身上，黏黏地散发着凉意。</p>
云媞哑着嗓子，“我不曾……”</p>
她低下眼睛，看见李怀肃垂在身边的一只手正在流血。鲜血顺着他修长的手指，一滴一滴洒落在地。</p>
云媞抬眸，皱眉，“怀肃哥哥，你受伤了？”</p>
想起刚才听到的话，云媞心中发急，“他们还有四个人一伙，你要小心……”</p>
“呵，”李怀肃声音冷如寒刃，几乎要把云媞眼睫都冻住，“放心，皇后派来的杀手，孤已都处理掉了。”他顿了顿，“你无需再利用孤王，去做你手里的刀。”</p>
“我没有，我……”</p>
云媞猛地窒住。</p>
她在太子府里，追风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要她牧云媞，勿要再痴缠。</p>
她没想过要缠着李怀肃不放，毕竟……她在官面儿上，已是个死人。纵然能恢复身份，一年的外室生涯，也足够成为她一辈子的污点。</p>
大盛容不下这样的太子妃。</p>
再说，李怀肃已经有了牧云安……</p>
她纵是再放不下，也需放下！</p>
强忍住眼中酸涩，云媞后半一步，拉开与李怀肃的距离。她敛裙下拜，“臣女牧云媞，拜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p>
“噗通”</p>
膝盖落在冰冷的地砖上，紧接着是手，最后是额头。</p>
李怀肃没有说话，云媞也没有抬头。</p>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跪俯在地，中间隔着的，恍若天堑。</p>
李怀肃抬了抬手，未触及云媞前，他还是攥紧了手指，垂下。</p>
她就这么急着要同他来开距离，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好，当真是好得很。</p>
李怀肃口中冷笑，“看来你在这里日子过得不错，并不需要孤来救。原是孤王多余。”</p>
他胸中痒痛，只觉再忍不下去，转身就走。</p>
“怀肃……太子殿下！”</p>
李怀肃脚下一停，没有回头。</p>
云媞依旧跪着，她的声音自低处传来，“武安侯世子傅轻筹辱我欺我，求太子殿下，为臣女做主！”</p>
她不求别的。</p>
只求一个公道！</p>
云媞知道，李怀肃此人最是公正。他纵是生自己的气，可傅轻筹此举是触犯国法，草菅人命，他不会不管。</p>
女孩抬起头，满是希冀的目光看向李怀肃背影。</p>
“想要孤帮你？”李怀肃笑了一下，“好啊。”</p>
她不过就是，不知从哪儿打探到了宝宁公主最近来和傅轻筹走得近，心中惊怕，想叫他压住公主而已。</p>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利用。</p>
云媞眼中亮光一闪。</p>
便听得李怀肃声音冷得像冰凌：“离开傅轻筹，来做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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