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智从深圳凯旋而归，当他高高兴兴地迈进工厂大门时，一下子愣住了。他仿佛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机器的轰鸣声，没有工人的欢笑声，院子里静得出奇，几乎能听到树梢的晃动声。</p>
江心洲呆呆地坐在院子里，就像个植物人。</p>
方永智走进厂房，看着凌乱不堪的车间，明白了几分。</p>
“心洲，怎么了，厂子倒闭了？”</p>
江心洲不说话。</p>
江心美看见方永智回来，一下子振奋起来，就像夏日干旱的秧苗遇到了一场大雨，骤然间直起了腰。她脸上积攒多日的愁云随着方永智的到来而烟消云散，一下子变得阳光灿烂起来。</p>
她把方永智叫到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看得出，她也十分焦急。</p>
方永智听完，显得十分平静，没有爆粗口，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相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p>
“心美，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也给心洲买了一套。”</p>
说着，方永智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两套衣服。一套是白色的真丝套裙，图案精美，做工考究，一看就价格不菲；另一套是男式西装，深灰色，配江心洲正合适。</p>
“智哥，这衣服太贵了吧，让你破费了，真不好意思。”</p>
“深圳那边有很多香港过来的衣服，款式比较新颖，质量也不错，比咱这便宜些。我觉得这个套装可能更适合你就买下了。我来你家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要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p>
“智哥，那我就谢谢你了。谢谢你还想着我。”</p>
江心美高兴地接过衣服。她特意把‘你’字拉得很长，并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p>
方永智不敢正视她，索性把目光移开。</p>
江心洲仍在伤心中。</p>
“智哥，你真的一点也不怪我吗？你就不想骂我一顿？”</p>
江心洲终于开口了。</p>
“怪你什么？再说了，怪你有用吗？责怪你，就能把损失补回来？”</p>
“哥，就算你不怪我，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p>
“那你就自责下去，一直自怨自艾吧。心美，走，咱们出去转转。”</p>
方永智说完，看也不看江心洲，便和江心美走出了院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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