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将头转了过去，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面具，“我不是。”</p>
“你认错人了。”</p>
玄桑轻轻叹了口气，向她招招手，“你来。”</p>
她的?脚步在原地停了一会，才一点点向着石台挪了过去。</p>
她仰面望着石台上坐着的?老人，不知何?时便红了眼?眶，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泛出森冷的光芒，像是一副坚实的?盔甲，戴着它便能刀枪不入。</p>
下一刻，一双温暖厚实的?手轻轻将那副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清丽婉约的?面庞，老人浑浊的?目光中明显晃了一下，“是殷禾啊……我果然没认错。”</p>
这是属于她的名字。</p>
是啊，她是殷禾啊，不是什么久伶，也不是什么魔主，她应当只是云清宗一个快乐的小修士。</p>
殷禾的?眼?泪终于顺着眼?尾滴落下来，她哽咽地、泣不成声地看着玄桑：“我不配……做师尊的?弟子了。”</p>
“不配做大家的?小师妹了……”</p>
她低下头，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像是一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p>
“我……我杀了好多人……好多好多的?人……”</p>
她的?声音像碎玉一样落在风中，断断续续，不成声调。</p>
“我恨云洲的?所有人，我好恨呐！”</p>
“但是明明，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p>
“我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魔头了……”</p>
“师尊……我回不了头了……”</p>
玄桑的?手轻轻擦掉她眼?中不断落下的?泪水，“阿禾，想不想听故事？”</p>
殷禾止不住胸腔中的?抽噎，半晌说不出话来，只不明所以?地望着玄桑。</p>
他的?眼?神放得很远、很空，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时光。</p>
“你还?记得，我刚刚把你带到云清宗的?时候吗？”</p>
“那个时候，你还?什么都不懂呢，像是个乡下来的?小丫头，连御剑是什么都不知道。”</p>
说到这，殷禾仿佛也随着他的?声音回到了那段最初的?时光，她轻轻靠着石台，静静地听着玄桑的?话。</p>
“其实带你回来的?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你和其他的?孩子不同，那个时候你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不能因为你天?生与众不同，就要被打上妖邪的?标签。”</p>
“云清宗是个不入流的?小门派，那个时候，我带你回来，就已经告诉了大家，要不要留下你，由他们来决定。”</p>
“你记不记得，每次我要罚谁的?时候，你总是冲出来像个没长大的?小雏鸟一样扑腾着翅膀反对。”玄桑摇摇头，嗓音里含着一丝笑意：“明明自己是那个最小的?孩子，却总跟着师兄师姐们一同闯祸，一起偷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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