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毫不胆怯亦毫不退让的质问。</p>
慕元直抬头看向她。</p>
这样逼人的视线。</p>
月下明明整个人都在拼命控制着不知?因何而起的颤抖，却执拗质问：“父亲您此生为?苍生，我们?是谁呀！我，姐姐——”</p>
慕熹微身?子一颤。</p>
在慕元直的目光下，月下一字字道出。</p>
“我娘，还有被您先是停妻再娶后?又贬妻为?妾的糟糠之妻——”</p>
闻言，慕熹微猛一转脸，用手捂住了嘴。</p>
慕元直目光一凛，冷喝道：</p>
“你大胆！”</p>
月下却没一丝退却。“女儿?不是大胆，女儿?只?是真的想知?道——，您的苍生里竟然从来都没有我们?吗？我们?不是苍生？那我们?是什么呀！”</p>
听到这里，慕熹微再也撑持不住，呜咽出声。</p>
“你——你！”</p>
“我？是你！辜负发妻，又骗了我娘！瞒天?过海，是您，欺瞒世人！要不是我娘，您还能站在这里教训我！”</p>
月下昂起脸，一双眼睛里犹如燃着火</p>
慕元直暴怒，手已扬起来。</p>
“啪”一声。</p>
书房一静。</p>
就连盛怒的慕元直都是一惊，顿时清醒过来。</p>
慕熹微护住了月下，那一巴掌落在她的脖肩处。</p>
姐妹两人此时身?子都颤得?厉害。</p>
书房里安静得?厉害。</p>
隔着护住她的姐姐，月下的目光与慕元直看过来的目光相接。</p>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我让您拿巴掌对着我！父亲，再有下次，我不会再替母亲为?您瞒着了！”</p>
说完，月下一拉慕熹微：“我们?走！”</p>
日头再次落了下去，书房门前那最后?一丝余晖都消失了。</p>
*</p>
月下和慕熹微两人一路沉默，一路向外，穿过一道道院门，来到停放马车的地方。</p>
慕熹微看向月下，想说些?什么，可对方没有看她一眼，已经转身?踩着下人备好的上车凳，登上马车，一弯腰进了车帘。</p>
小洛子向慕熹微行了一礼，也忙跟着月下登上了马车。</p>
青桐和青蒿并没有跟着到书房院子，这时候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又见自家大奶奶是跟郡主一起出来的，气氛肃杀，两人不敢说话，只?拿眼睛无措地盯着慕熹微。</p>
慕熹微一咬唇，也什么都没说转身?上了理国公府的马车。</p>
青蒿往前一凑，看到了慕熹微脖子和肩膀处的红印，失声道：“这是怎么了！”</p>
慕熹微淡淡道：“没什么。”</p>
青蒿看了慕熹微神色，不敢再多?问。青桐见慕熹微这样子，不用问也知?道结果。她挨着车窗坐着，攥着帕子，面色微微发白?。</p>
马车无声地朝着理国公府行去。</p>
青桐透过被带起的车帘一角看着外头迅速退后?的街道店铺，离着理国公府越来越近了。到了府里，一切又将如何了局呢。</p>
过日子怎的这样难啊。不要说她们?大奶奶，青桐觉得?这一日日的，她都快要被理国公府没完没了的争斗挤压得?快要透不过气了。只?有这短短的一段路程，她们?能清清静静坐在这里，一旦车子进了理国公府的门，她们?就要再次开始面对无处不在的窥探和争斗。</p>
青蒿不能嫁给王福家那个外甥的。青蒿的脾气，她最知?道，宁折不弯。青桐暗暗下了决心。她空寂的目光绝望地看着外面的世界，突然，她“咦”了一声。</p>
慕熹微甚至没听见，她挺直脊背靠着车背坐着，眼睛看着前方。她的脑子里似乎挤满了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p>
坐在慕熹微另一侧的青蒿瞥了毫无动?静的主子一眼，小声对青桐道：“什么？”</p>
青桐已经抬手掀起了车帘，扒着车窗往外看。</p>
青蒿坐不住了。以前都是青桐数落她这样没规矩，她可从没见过青桐这样。她又迅速瞥了主子一眼，身?子已经来到了对面，脑袋挤着青桐往外探：“给我看看！”</p>
“那不是——？”青蒿疑惑。</p>
青桐面孔微微发红，点了点头，可她并不确定到底是误会还是真的——</p>
她狠狠吞了一口唾沫，抓着车帘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微微发白?。</p>
就在这时他们?的马车到了转弯的地方，驶入了理国公府所在的宣平街。青桐和青蒿两人都着急知?道后?头那辆马车会不会跟着转弯，同时急着探头锁定后?头马车的行踪。</p>
“砰”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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