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远谨慎地先夹了一小块鸭肉尝味道,怕有腥味,但她想多了,很香,肉紧实而有嚼劲,十足的入味了。她又尝了块土豆,土豆吸收了浓郁的汤汁和鸭肉的油脂,口感绵密,入口时还带了一丝甜味。整道菜配米饭是一绝。</p>
“好好吃啊,我自己以前做过鸭肉,就挺腥的。”</p>
“做饭是要动脑子的。”</p>
他这是明着骂自己不动脑子,但吃人白食,她也只能任人嘲讽,还得再夸一句,“那肯定还是有点诀窍的,太好吃了,我得跟你偷学点。”</p>
肖华夹了块土豆,看了她一眼,“还有天赋。”</p>
就没见过他这么自恋的时候,但成果就在眼前,她只能配合地点头。</p>
她太饿了,顾不上说话,啃着鸭肉,就着黏了土豆泥的米饭,也完全不需要第二道菜,都怕打搅了口中的香味。</p>
半碗米饭当然不够,她还去盛了第二碗。一盘土豆烧鸭,刚好够两人一顿,没有剩余了浪费。</p>
吃完后,她要帮忙收拾碗筷时,被他制止了,说你这手别把盘子给打碎了。她讪讪地收回了手,毕竟这餐具也是一套的爱马仕,坐着看他将碗盆收拾了丢进洗碗机。</p>
吃饱了的孟思远有点困,打了哈欠,看眼时间,吓了一跳,竟然都十点半了,见他已收拾完,跟他打了招呼,“时间不早了,感谢你的款待,我走啦,你早点休息吧。”</p>
肖华洗完手后,扯了纸巾擦手,“我送你回去。”</p>
“啊,我打车更方便点。”</p>
“你家有创口贴吗?”肖华也没等她回答,将剩下的一盒创口贴递给了她,“带走。”</p>
“好。”</p>
孟思远将创口贴放进包里,走去玄关换鞋时,看到他也换了鞋,知道他这是要送自己回去,她也没再推辞,“谢谢你送我。”</p>
“不用客气。”</p>
两人看着彼此莫名笑了下,觉得这样的礼貌用语都像是一种念台词,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p>
肖华发现她是真困了,她坐上车时就又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儿就缩在了座椅上睡着了。</p>
他看着路况,脚在油门与刹车间切换着,开车这种技能,早已内化成本能。夜晚开车,即使车流并不比白天少,可显得格外幽静,静到让他的头脑足够冷静。</p>
有些事不该开始,但也许是假期临近,还是春节,他有了借口,能暂时罔顾原则,能与她多相处一会儿。</p>
也只是一起吃一顿饭而已。</p>
车停到树下时,她还没醒,他没有喊她,坐在车里陪着她。</p>
第41章 </p>
孟思远没有睡得很实,一阵一阵的,醒来睁开眼时看到车还在行进,就继续闭眼眯一会儿。闭上眼,脑中就闪过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拖着人往下沉。</p>
她再一次醒来时,看到窗外风景处于静止状态时,心跳得很快,有点不舒服,身体没有力气。</p>
“醒了?”</p>
“嗯。”</p>
感觉她有点不对劲,他开了照明灯,见她眉头微蹙着,但看到畏光的她用手捂了眼,他关上后问了她,“你怎么了?”</p>
“心跳有点快,等我缓一下就好。”</p>
她这估计是刚刚处于快速眼动睡眠阶段,突然醒来时,心跳没有恢复到正常水平,肖华看见她的包放在了脚下,“带水杯了没?”</p>
“嗯。”</p>
肖华弯腰拿起她的包,找出保温杯,拧开了递给她,“少喝一点。”</p>
杯身很小,小憩后的头脑反应很慢,孟思远直接就去抓了杯子,却是握住了他的手,他手背的关节顶着她的手心,有点痒。</p>
一个以为对方要放手,一个以为对方没拿好,一时间就这么握着,谁也没放开。</p>
“拿稳了吗?”</p>
“嗯,你松开。”</p>
他松了手,她捧着水杯慢慢喝着,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街景,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等待心率恢复正常。</p>
人很累时才会这样,肖华想起她今天走了三个多小时,“今天干什么去了,特地出来徒步吗?”</p>
孟思远愣了下,今天过得很漫长,特别是晚上,放松而舒适到都要让她想一下,在那之前,她干了什么。</p>
“去我妈家吃饭。”她不想说什么不开心的事,而且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幸亏没多少亲戚要来往,否则人情开销都是一大笔。”</p>
难怪,她会突然走那么多的路。她不提,他也不会主动问,“那你留着去德国买猪肘子吃。”</p>
她笑了,“德国猪肘很好吃吗?”</p>
“挺好吃的,配啤酒。”</p>
“好,我要过去大吃一顿。”</p>
他看了她,“你少喝点。”</p>
车内的氛围灯亮着,却无法看清楚彼此脸上的真切表情,外边太冷,车里温暖而舒服。春节格外珍贵,不必操心任何工作,一切都年后再说,像是能将时间无限延展。</p>
今夜之后,两人就要开启彼此的假期。</p>
这兴许是他们能毫无负担地与彼此相处的最后时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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