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看了她，“嗯。”</p>
刘嘉欣以为他们不熟，也的确，工作上基本不会有交叉，自己倒是与他多闲聊了句，“你这忙了一整年，该好好放个假了。过年去哪里玩？”</p>
“就呆三亚吧。”</p>
刘嘉欣点了头，他自然在三亚有豪宅，父母冬天就呆那儿，“度假就该躺着什么都不干，天天晒太阳泡泳池。”</p>
旁听的孟思远有些许的尴尬，纠结是不是该悄然离开，不影响他们的闲聊时，就有旁人来与他打招呼，她自然地离开，与别人去social。</p>
老板在年会场里无疑是最忙的，被人看见了就要围住。员工没了平日的拘谨，对老板毫不吝啬各类溢美之词。</p>
没过多久，宴会正式开始。主持人开场白后，就邀请老板上台发表讲话。</p>
孟思远看着台上的他，有时觉得他很熟悉，有时觉得他很远。</p>
这样的演讲难免是套路，总结过去，展望未来。可周围的同事们都认真地看着台上的人，作为一个集团掌舵人，用实干精神与实用主义引领着一家公司前进，这本身就是种人格魅力。同一句话由不同的人说出，带来的信念感是不一样的。</p>
如往日的作风一般，肖华的讲话简洁而精悍。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下面的一张张面孔，有他熟悉的，更多是陌生的。他停顿了下，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谢谢你们的辛苦工作。”</p>
台下的人没想到这就是他的最后一句话，看着台上的人微欠身，向他们表达谢意时，停顿了几秒，随即全场便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p>
孟思远一同鼓着掌，这一年，在外部形势不如意之下，集团依旧保持着增长。在拿bonus上，大家都挺开心。可工作不仅仅是一份收入，将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花在上面，不可能不希望获得些成就感。此时，被肯定，被感谢，在这种特殊的场景中，会让人产生一种值得的感觉。</p>
庆祝的晚宴也正式开始了，场面十分热闹，行政部之前就逼着各位高管准备节目，让这些平日里发号施令的高管们来娱乐手下人。答应出场的也都放得挺开，唱起了歌，舒展到把这当成了自己的KTV。</p>
而老板，同几位高管与助理，端着酒杯，一桌桌地打招呼。没什么要喝酒的规矩，员工们也挺放松，拿着果汁杯就站起来碰杯。</p>
桌上有果酒，酒精度数低，挺好喝的，孟思远喝了好几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她去年来京州参加年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又一年过去了。</p>
这一年，她换了城市，挑战了新职位，还拿到了超预期的奖金，看起来运气很好。可此时，她都不知道能买些什么奖励自己。</p>
台上已经开始抽奖，如同去年一样，从大额现金开始，到几千块的红包，再到各类小型家电。</p>
孟思远从怀有期待，到一次次失望，谁不想有从天而降的几千块呢。</p>
坐得太久，她站起了身，站到了最右侧的墙边，能看清屏幕，周遭没什么人，光线昏暗，像是躲了起来。</p>
身处热闹的社交场所，好像很容易在一个点感到莫名的低落与沮丧，兴许是刚才的社交花去了太多的精力。</p>
她看着中奖的号码，连家电都没有她的份，一下子就失了兴致。连续两年了，中奖率这么高，她一丁点好运都没有得到过。</p>
今年的她，不能再随意离开，她恹恹地半靠在墙上，看着别处的热闹。</p>
“在这干什么？”</p>
听到熟悉的声音，孟思远看了眼来人，身体却懒散到依旧没个站形。他像是假的，刚才那个真的，看到了她，一个眼神都不会给，所有的光环都集中在他身上，隔着悬殊的地位，他不会与自己多闲聊一句。</p>
此处灯光暗到不会被人发现，她懒得打起精神动脑子跟他讲话，“在看中奖号码。”</p>
不知为何，肖华察觉到她的敷衍，像是生了气的那种不愿多讲话，“那你中奖了吗？”</p>
“没有啊，我运气很差的，什么都没有。”</p>
“那你想要什么？”</p>
“当然是大额现金红包了。”</p>
今天的她很漂亮，像只慵懒的猫靠在墙上，看着前边的舞台，漫不经心地给着自己回复。他嗅觉灵敏，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是淡淡的玫瑰味，像极了她身上的红色大衣；还有一丝酒精的甜意。</p>
这种场合，肖华没法不喝酒，很高兴，还多喝了几杯。</p>
看着她的侧脸，他忽然开了口，“红包拿去庙里当香火钱，求一个又帅又有钱的年轻男人吗？”</p>
第37章 </p>
孟思远转过头看他，他的眼神中像是带了一点的醉意，看着自己，等着她的答案。</p>
舞台上主持人的声音传到这时已分辨不清，在盛大的宴会上，他们躲在了难以被察觉的角落里，脚踩着厚实的地毯，他们借由着微弱的光线试图看清彼此的神情，但又借以黑暗自以为很好地掩饰着自己，都觉得自己才是更聪明的人。</p>
“会啊，反正是意外之财，总要花出去一点。”</p>
“一点是多少？”</p>
“两百吧。”</p>
她说完就听到他笑了声，像嘲讽，也像冷哼。</p>
“这点钱，就想让人给你办事？”</p>
“那我全给了，不给我办事怎么办？”</p>
“那就自认犯蠢。”</p>
孟思远不高兴了，就他聪明是吧，“干嘛，保不准我一分钱不花，菩萨就送我一个这样的呢。”</p>
肖华看着她认真的神情，真不知她什么时候这么不聪明过，“看点法制节目，行不行？”</p>
“什么？”</p>
“杀猪盘没听说过吗？”</p>
孟思远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真不知是要感谢他善意的提醒，还是要骂他，他觉得自己脑子不行。她这种老葛朗台，怎么可能会给男人花钱？就算她被骗感情了，钱都不会被骗走的。</p>
“你不许骂我是猪。”趁着光线暗，她瞪了他一眼，“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骗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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