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也是烟具有成瘾性嘛，就很难的。不过谁要对任何事情都没点瘾，那也太可怕了点。我还会玩游戏上瘾呢。”</p>
“什么游戏？”</p>
“连连看。”</p>
肖华没忍住笑了。</p>
“你笑什么？”孟思远有些窘迫，“连连看就很好玩啊。”</p>
“sorry，我没怎么玩过，下次试试。”</p>
“好啊。”孟思远看向了他，“我还挺想知道，你是怎么成功的。我当然知道，你不论做什么，都不会差到哪儿去。”</p>
她看着他，“能不能不要给我那么谦虚的答案？”</p>
她的眼神中透着狡黠，像是在引诱着他，告诉她答案，不许糊弄她。</p>
肖华极少跟人说过去，没什么必要，手中的烟被他揉的发皱，“一开始，没得挑，做别人不想做的生意，利润极低。就这样捱了好一阵，活了下来。后来，押对了车企，上去得很快。”</p>
“还有，一些时候。”肖华看向了她，没有谁的发家史是干净的，他也不例外，谁都心知肚明，不该向外人讲。可他不知是足够信任她，还是终究有倾诉的欲望，“要把手弄脏，去做一些坏事。你的得到，就是别人的失去。财富不分善恶，只分是谁的。”</p>
孟思远看着他，没有得意，也没有歉然。财富的涌动从不讲道德，只论得到。他淡然的陈述背后，是惊心动魄的、发生在无人处的厮杀与碾压。</p>
可是，面对这样的他，她却没有恐惧，这是迄今为止，她见到的最为真实的他。一个人展露真实时，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她轻声问了他，“刚开始做坏事，会不会有心理负担？”</p>
“会。”</p>
“那现在呢？”</p>
肖华避开了她的眼神，远眺着前方的点点灯火，过了好一会儿，回了她，“不会。”</p>
孟思远看着他的侧脸，她知道他会，虽然只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一丁点，不足以影响任何决策。其实成功没什么稀奇的，巨大成功后，还残存人性，才是动人的。而人性，不一定是让自己舒服的。</p>
“从会到不会，过程于你，是血淋淋的吧。”</p>
肖华转头看向了她，她像是懂他，眼神中没有任何的评判，只是理解，单纯地理解他。这样纯粹的眼神，能被记在心里。</p>
“是，输得很惨过。”</p>
孟思远看着他的眼，“那你还会全然信任一个人吗？”</p>
“所有的信任，都是有限度的。”肖华反问了她，“难道你会吗？”</p>
“我以前有全然信任过一个人，不过却是......”孟思远停顿了下，不知如何讲，“总之，我还是相信，会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p>
孟思远抬了头，难得看到了天空中的星星，“就像有一些恒星，肉眼无法看到，你却知道它们存在着。”</p>
肖华内心掠过一阵不悦，不是因为被否定，他这点度量还是有的。</p>
她的语气与眼神中，有着太多的温柔与美好。他已经太久没有相信过这些东西了，见到时，不信任的惯性、被推翻的恐惧，让他下意识想摧毁。</p>
她的全然信任，又是给了谁？是谁能得到如恒星一般珍贵的东西？</p>
“谁？”</p>
正在看星星的孟思远听到他的声音，转回头看了他，“什么？”</p>
“是谁让你全然信任过？”肖华看着她，“前男友吗？”</p>
第33章 </p>
若是脱口而出一句不是，是不是显得自己很无情。</p>
孟思远后知后觉地有些羞耻，自己这大言不惭的话，显得有些幼稚。彼此对全然信任的概念不同时，大家讲的可能不是一件事，她问了他，“你觉得，全然信任是什么，或者说，你最大限度的信任，是什么样的？”</p>
肖华想说，我是在问你问题，不是让你来反问我的。</p>
“我无法去定义一个在我看来不切实际的东西，你呢？”</p>
孟思远认真思考着，想了好一会儿，开了口，“我很小的时候，觉得是无所不言，是能将弱点、痛苦悉数暴露出，不必担心遭到轻视。是相互懂得、理解与相互扶持。我一直以为我做得很好，但肯定没有做到。我失望的是，好像没有例外，当一个人的社会身份发生变化时，这种信任的连结就无法维系。这个过程中，你会看到对方身上的虚荣、狂妄与那么点的嫌弃。”</p>
这种转变，无时无刻不发生在日常中，他已经习以为常，“如果想维系关系，就要改变旧有的相处方式。”</p>
“那没什么意思了，朋友之间是要有平等的。”</p>
肖华看着她，“是朋友吗？”</p>
孟思远点了头，“是啊，高中时就认识的。”</p>
她笑了下，“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法很幼稚？”</p>
“有点。”</p>
孟思远笑着瞪他，“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p>
“不能。”肖华又补了句，“说明我对你很诚实。”</p>
“好吧。”孟思远也没怕他笑话，继续说道，“可是，我现在仍是这么理解的。”</p>
“为什么？”</p>
一阵风吹过，将她的发丝拂到脸庞，他看着她将其挽到耳后。他移开眼，将发皱的烟递到鼻间嗅着。</p>
孟思远不想回答他，自己也无法用语言去解释为什么，她明明之前并不相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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