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听澜疏懒地往后一靠：“不啊。日日得沐圣人之言，我甘之如饴着呢。”</p>
说话间，马车已到了地方。</p>
书斋里的生意出人意料地红火，隔着老远就能瞧见许多人聚在柜台处，也不知在争抢什么，都没个得空的伙计出来招揽。</p>
卫听澜下车走进店门，四下打量一眼，近门处摆得多是些志怪传说、才子佳人的话本，间或夹杂着几本充场面的名家诗文。</p>
他略扫了几眼，就兴致缺缺地换下一家，却突然瞥见柜台那边的人群中，有个伙计满头大汗，踩着板凳从上方冒出头来，举着几本书册高声呼喊。</p>
“诸位，诸位！莫要推搡拥挤！今日若售空，后头还会补货，保管人人有份儿，勿急！”</p>
那伙计手头的书分外眼熟，卫听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只见最外边那一本，书封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卫小将军孤身闯敌营”。</p>
卫听澜：“？”</p>
他竟不知道他大哥的话本在京城能卖得这么疯。</p>
周围与他前后脚进店的几个书生也瞧见了，悄声议论道：“不过是些博人眼球的话本，怎值得这般宣扬？竟都摆到了前头来吆喝。”</p>
另一人说：“你有所不知。那都是从雁安来的新话本，占着个才子之乡的来头，写得又是临空出世的少年英雄，稀奇的人可不就多了？商人逐利，卖得好的自是要放在最外头。”</p>
那书生听了就摇头：“我看也就热闹这一时。往后没了破军杀敌的边塞奇闻，谁还知道什么‘小将军’？怕是不会再有人写他了。”</p>
卫听澜皱了下眉，只觉得这话说得锥心。</p>
他移了两步，拦下那书生问道：“兄台此话何意？那卫小将军没伤没病，如何往后就不能破军杀敌了？”</p>
那几个书生神情古怪地相互看看，反问他：“这几日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你还不知道？”</p>
卫听澜暗忖，知道什么？</p>
大哥真的病了伤了？还是皇帝现在就要对卫家下手了？</p>
还没等他理个明白，那书生一脸莫名其妙地接着道：“要杀敌，至少他人得在边疆吧？卫小将军如今到了澧京，这儿哪来的外敌给他杀？”</p>
卫听澜一愣，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等会儿。你说谁……谁到澧京来了？”</p>
那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京城里还能有如此孤陋寡闻之人。</p>
“还能有谁？”书生恨铁不成钢地压低了声，“光听卫小将军这名头，你难道猜不出是照着谁写的？如今天下将领，除了朔西那个，还有哪家姓卫？卫家总共就俩儿子，小将军小将军，那不就是卫家二郎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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