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听澜扫了几眼，货摊上摆的都是些木制的刀剑兵器，甚至还有几把小巧的弓'弩，当然都是民间自制的极为粗糙、没什么杀伤力的玩具而已。</p>
德音在一堆刀剑中挑挑拣拣，祝予怀也拿起一把竹削的软弓，看了几眼，又放回去了。</p>
“德音，挑好了？”</p>
德音抱着一把木刀爱不释手：“嗯！”</p>
祝予怀替她付了钱。谢幼旻抱着几个茯苓饼回来，一人分了一个，瞅着德音手里的刀稀奇道：“你小姑娘家的怎么爱玩这个？莫非将来还想上阵杀敌，当个巾帼英雄？”</p>
德音答道：“那又如何，我当不得吗？”</p>
“当得当得。”谢幼旻哄着她，又冲祝予怀笑，“阿怀，你可当心把这小丫头养成了悍虎，哪天真自个儿偷跑到边疆去了。”</p>
祝予怀微微笑了：“人生苦短，好不容易有件事是想做又能做的，她若真有能耐，我不会拦着。”</p>
卫听澜手里拿着茯苓饼，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p>
谢幼旻望着德音手里的木刀啧啧感叹，祝予怀看了几眼那货摊上的软弓，轻轻收回目光：“我有些累了，想去前面茶铺歇脚。你们再逛逛？”</p>
易鸣忙道：“我陪公子去茶铺。”</p>
德音还想吃糖蒸酥酪，谢幼旻自告奋勇要带她去买，还想邀卫听澜一起去，卫听澜谢绝了。</p>
几人约了晚些在茶铺碰面，便互相告了辞，各自没入了人海。</p>
卫听澜在原地驻足片刻，转过身，望着货摊上那几把粗制滥造的弓。</p>
周遭熙熙攘攘，他耳旁却响起祝予怀在崇文殿中带着落寞笑意的声音——</p>
“怀久病之身，三尺微命，缠绵病榻十数年，不能子承父志效力朝堂，不能栉风沐雨为民请命，是人生一大憾事。”</p>
手中的茯苓饼不知不觉被他捏得碎成了几瓣。</p>
久病之身、三尺微命。</p>
祝予怀他……有多少事是想做却再也做不得的？</p>
小贩看他一直站在自家货摊前，热情地招呼道：“郎君可是在看这弓？我这儿还有些别的样式，您要不要瞧瞧？”</p>
卫听澜眼睫轻动，良久，轻声说：“不用了。”</p>
祝予怀的那双手，落笔生绮绣，挽弓惊风雷。</p>
得是这世上最好的弓，才配得上他。</p>
第021章 登门</p>
高邈肩上伤还未好全，不过毒素已被方未艾压制了下来，下地行走已不成问题。比起养伤清毒，更叫他操心的反倒是卫听澜——这人进宫一趟，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p>
明安帝的赏赐到得很快，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封圣旨和任命文书。传旨的内侍喜气洋洋地念完，一院子的人面面相觑，才知道明安帝封卫听澜为景卫左统领的事。</p>
卫听澜谢了恩，收下后看也未看，径直又回了房中。</p>
于思训于心不忍，想去劝慰一二，却被高邈拦了下来：“往后在澧京，不如意的事多了去了。旁人说什么都无用，得要他自己想通才行。随他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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