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纪海回忆了一下可供车辆通过的山路，循着那因动用感官有限而显得比清晨时更加若隐若现的标记开去。</p>
后视镜里，小龙毫无察觉地自顾自啃咬着安全带，却很有分寸地没有让尖牙真的戳破哪怕一丝一毫。</p>
果然。不只是嗅闻能力出了问题。</p>
荣纪海也不知是该放心还是该担心，挣扎半晌还是微微后悔起来。</p>
先前龙带着他低空飞行的直线显然还是比开车方便太多。等他终于停在车辆可通过的极限道路尽头时，距离龙的窝还有一小段距离。</p>
荣纪海犹豫了一下，还是摸摸小龙的头，“你在这里等等，我很快回来。”</p>
小龙只是歪头，注视着荣纪海开门，下车，又重新关上门，直到彻底看不见那身影，才移开了目光。</p>
荣纪海走到车前时从没有贴防窥膜的挡风玻璃往里看去，见小龙只是相当自来熟地跳到后座，在后座宽敞不少的座椅上踱来踱去后，才转身离开。</p>
希望后面不用再去修理玻璃……或是其他的什么吧。荣纪海抬手挡开前方的树枝时颇有些无奈地想。</p>
去除龙残留的气息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龙在这窝里的时间大概实在是少得可怜，兴许他屋子前院的那个浅坑中的气息还要更加浓郁些。</p>
说起来，比起这个还像模像样地铺了草的窝，自家门前那个地方……确实是太凄凉了</p>
。</p>
放下手臂时，荣纪海转头看向车所在的方向。</p>
从这里望过去并不能看到任何哪怕车子的一角，更无从看到小龙的样子。</p>
如果在这里做了窝，待在窝里的时间却并不多，甚至在这几天几乎都待在院子里，却没有任何要在院子里做窝的兆头……</p>
完全不符合正常动物的生存本能啊……更何况还有那对情感浓郁的龙瞳。</p>
“也有目的……吗。”荣纪海垂下眼睑，最后看了一眼那棵曾经存放了奇形怪状的果实的树，便动身往外走去。</p>
——</p>
“……龙，能洗澡吗？”</p>
荣纪海哑然地看着后座座位底下滚了一身灰的小龙，这会儿对方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过敏症状，听到开门的声音，黑暗中只有发亮的瞳孔跟小灯泡似地望过来。</p>
荣纪海无奈地探身，把小龙捞了起来，在半空中试图伸手拍拍那堆牢牢黏在鳞片上的，甚至几乎要盖住那黑得发亮的光泽的灰尘，临碰到时又看看将要用手握住的方向盘，还是头疼地把小龙搁在副驾驶上。</p>
小龙甩甩头，落了一蓬灰。</p>
之前见过龙舔爪子，所以应该是有爱干净的本能的。荣纪海分了点余光去看小龙，对方看着自己身前那层灰，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太脏了，抬着爪子左看看右看看，始终是没能下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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