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有很浅的纹路，秋恬从他眼中看到了惊惶的余悸。</p>
“你身上温度太高了。”周书闻说。</p>
秋恬向后靠了靠，沙发垫被冷气吹得冰凉，这样会让他滚烫的皮肤稍微好受些。</p>
“没关系，”秋恬说，语气竟然还是轻松的：“慢慢会好的。”</p>
“你要怎么好？”</p>
周书闻几乎脱口而出，秋恬愣了下，旋即一笑。</p>
“就像这样，”他抬起手臂露出那道伤疤：“慢慢地好。”</p>
周书闻目光落在那道蜿蜒的痕迹上，陡然沉默下来，久久没再说话，秋恬就又闭上了眼。</p>
他显然还是很难受的，这种高到足以杀死一个人的体温，对秋恬来说也不是轻易就能扛过去的，他需要休息，需要不被打扰。</p>
人类的药物对他毫无用处，周书闻打来冰水给他物理降温。</p>
这个办法他从前也用过，但那次秋恬远远没有高烧到这种程度，以至于周书闻也不确定到底能起到多少作用。</p>
毛巾放到秋恬额头上的时候，他心里七上八下地打着鼓。</p>
秋恬攒够了力气，又睁开眼，他的眼睛还是很有活力，高热之下浅黄的瞳孔像一块被烈火淬得滚烫的晶石。</p>
“休息一下吧，”他指着自己额头上的毛巾，轻声说：“这个其实很难有效果。”</p>
周书闻眼神轻轻一抬，逆着月光瞳孔仍然黑压压的，“但你不是会舒服一些吗？”</p>
“这倒是。”秋恬一叹。</p>
虽然冰毛巾不足以让他的高热彻底退去，但至少能缓和一些皮肤的灼烧感。</p>
“那不就得了。”周书闻淡淡道，手上没停，过了几秒，他终于还是没忍住，用力看着秋恬：</p>
“你到底为什么会这样？”</p>
秋恬没立刻回答，他眼睫垂着，睫毛落下很深的阴影，片刻后撑着沙发坐起来，躺累了似的活动了下脖颈。</p>
周书闻下意识将手挡在他身侧，他嘴角就抿出浅浅的笑涡：“还不至于坐不稳。”</p>
“我知道。”周书闻这么说，手却没移开。</p>
他坐在矮小的沙发凳上，两条长腿憋屈地蜷着，这个视角再看秋恬就属于仰视了，眼皮会不由自主地抬高，于是月光浸润，终于让他的瞳孔有了些光彩，不再深黑一片。</p>
秋恬托腮想了想，手指轻轻按着太阳穴：“可能是我用了太多能量的原因吧。”</p>
他的第一个生命周期就快结束了，全身能量都在衰竭，引起火灾和硬生生破开金属门这种事在平常不值一提，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是不小的消耗。</p>
周书闻眉头拧得紧紧的：“只要用了能量就会这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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