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滴答一下，把秋恬从噩梦中带了回来。</p>
“做噩梦了这是？”</p>
秋恬呆呆的没说话，手背残留着轻到几乎没有的触觉。</p>
周书闻把他拉起来，抹了下他的额头，啧一声：“这一脑门汗，空调不行还是怎么，给你调低点？”</p>
他说着去调低了温度，给秋恬递了几张抽纸，又去倒水。</p>
秋恬什么都没说，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周书闻的身影，走到哪盯到哪，明明身后没有东西，周书闻却觉得无时无刻跟了只小尾巴。</p>
他回头，秋恬就唰地移开，东张西望地假装没有在看他。</p>
“怎么了？”周书闻问。</p>
秋恬摇摇头，手指抓着被子，欲言又止的模样。</p>
他看着周书闻，刚才梦里的场景逐渐淡去，感受却很真实，让他仍然心有余悸缓不过神，明明出了很多汗却感觉很冷。</p>
可周书闻看上去很暖和，和梦里那种可怕的样子不一样，他手臂应该很温暖吧。</p>
秋恬很想要个抱抱，但不敢说，怕周书闻觉得他麻烦，更要把他送走。</p>
想到这里秋恬就难过，嘴角一点点往下撇着，又被自己用力忍住，要哭不哭的模样，眼睫浸湿汗水，跟有人欺负了他似的，像只受气包。</p>
周书闻哭笑不得，走近了问他：“想说什么？”</p>
“没关系，说吧，不凶你。”他补充。</p>
秋恬张了张嘴，手紧紧抓着被子，委屈和细微的羞耻交织着，努力半天才垂下头，很小声地说：</p>
“……想要抱抱。”</p>
周书闻愣住了，这个要求显然在预判之外。</p>
须臾，他无可奈何地笑笑：“秋恬，你到底几岁啊？”</p>
秋恬紧张抬头：“不可以么？”</p>
“……”周书闻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出了口气，像是无声的叹息。</p>
他放下水杯，上前一步，把汗津津的秋恬搂进怀里，拍拍他的背：“这么抱？”</p>
“嗯嗯。”秋恬连连点头，用力环住周书闻的腰。</p>
直到接触到实物，他才算彻底从梦里挣脱出来，确定周书闻真的回来了，不是梦里那个很壮很可怕还很坏的骗子。</p>
“谢谢你，”秋恬劫后余生般吸了吸鼻子：“我就抱一下下。”</p>
周书闻失笑：“两下下也行。”</p>
他不知道秋恬到底是做了什么噩梦能吓成这样，不过秋恬找他要安慰算是找对人了，跟病人打交道这么多年，周书闻的安抚工作全院有目共睹。</p>
他耐心地拍着秋恬的背哄了一会儿，默默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也不留恋，最后在他脑袋上呼噜一把当做结束：</p>
“好了，起床洗漱了。”</p>
秋恬一懵，“大晚上为什么还要洗……我很臭吗？”</p>
周书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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