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华清宫

……</p>

叶铿然脸色难看得很。最高兴的莫过于大王了，得到了金色的羽毛，她骄傲地昂着头，臭美地对着门外的小溪踱着步子，照来照去。</p>

而最忙的还是陆痴，他将衣物和吃的打包好，穿上了那件在陈留军营带回来的军装：“我会去潼关投奔封将军，国难当头，军中一定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p>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p>

陆痴背起了行囊，裴昀和叶铿然也将继续他们的旅途。临别之时，陆痴几次回过头来，不舍地朝他们挥手。</p>

叶铿然目送着陆痴的背影走远。</p>

“叛军来势汹汹，战场上只怕九死一生，”裴昀双臂环胸，说出了叶铿然心中所想，“这条路不好走。”</p>

“很危险吗？”大王在他们头顶盘旋。</p>

裴昀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倒也不算最危险，至少他认得去路，或许还能找到归途。</p>

“我们走吧。”</p>

几人的身影在地平线上渐行渐远，成为小小的黑点。</p>

什么样的路最凶险？并不是悬崖山路，也不是生死战场，而是一个人眼中迷失掉方向的时候。</p>

只要你清楚自己要走向何方，再险的路，也敌不过你的脚步。</p>

第4章 华清宫</p>

万国笙歌醉太平，倚天楼殿月分明。</p>

——唐·杜牧《过华清宫》</p>

一</p>

雪天是汤泉宫的一个小宫女。她自幼无父无母，出生在白雪纷飞的冬天，十三岁被送入宫中，做了个掌灯的小宫女。</p>

汤泉宫建造在骊山之下，传说周天子曾经给这里的温泉水取名“星辰汤”，泉水中仿佛揉进了万古清润的星辰之光，哪怕寒冬腊月也依旧温暖如春。宫殿北临渭水，瑶光楼、飞霜殿、芙蓉园……亭台楼阁如诗如画，四季景色美不胜收，几乎年年天子都会来游幸，有时还带着皇族亲眷与群臣。</p>

和所有的小宫女一样，雪天在宫殿中是最不起眼的存在。不过，她有一个小秘密。</p>

刚入宫的那个夏夜，她曾经捡到过一枚奇怪的羽毛。</p>

那天，暮色四合，四周静悄悄的没有旁人，雪天提灯匆匆走在路上，突然看到回廊的尽头，静静躺着一枚雪白的羽毛。</p>

宫里聒噪的鹦鹉不可能有这么白、这么大的羽毛，像是一大朵白云遗落在人间，让冰冷的回廊也明亮起来。</p>

雪天好奇地上前去，捡起那枚羽毛，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谁在那边？”雪天顿时有些慌神，正想着如何应对，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的手凭空消失了，然后是手臂，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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