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琢。应该的应,雕琢的琢。”</p>
“你的名字真好听。”胡雨霏笑笑,“可不可以加个联系方式?”</p>
方应琢听出了胡雨霏的弦外之音,婉拒道:“抱歉,平时不太经常看社交软件。”</p>
胡雨霏也没气馁,她又看了方应琢几眼,向我们道别:“先走啦,改天再聊。”</p>
从饭馆出来、走回商店的路上,天空忽然开始落雨,不远处的山笼罩在一片濛濛雾色之中。</p>
在粟水镇,每天下雨是家常便饭,如果哪天阳光灿烂才是件稀奇的事情。我出门没有带伞,反正这里离商店也不远,就算淋雨也淋不了多久。</p>
方应琢走在我旁边,我再一次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清浅的佛手柑的味道。在此之前,我原以为只有女生身上才会有这种香气。</p>
无论怎么看,方应琢都是个打破了我常规认知的人。</p>
见到雨滴不断地砸下来,方应琢脱下身上穿的外套,遮挡在我和他的头顶上方。</p>
霎时间,那股香气变得更加浓郁,是方应琢外套上残留的香水味。那件外套就像一层屏障,很薄,却彻底将我们二人与外界隔离开,搭建出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雨势越来越急,可是似乎真的没有雨滴再落到我身上了。</p>
方应琢比我高几厘米,肩膀宽且平直,遮雨的外套被他的双臂举得稳稳当当,我到底没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他:“方应琢,你身高多少?”</p>
“一米八七。”方应琢说。</p>
我不出声了。不过,想想也是,方应琢每一餐都被人精心搭配过,一定很注重营养均衡、荤素搭配,再加上常常接触那些专属有钱人的运动项目,发育得好也是情理之中。像我这种饥一顿饱一顿的人,能长到一米八四才是奇迹。但我对外都说一米八五。</p>
方应琢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沉默,温和地笑道:“你才十八岁,还会长高的。”</p>
借他吉言。那就先让我长到一米八七吧。</p>
我心里想着长高的办法,没看脚下的路,一不留神踩进了一个小水坑中。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听见旁边的人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几乎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p>
我不满地向旁边看去,方应琢果然被我抓了个现行,脸上的笑意已经敛去,唯独那双眼睛出卖了他。那双凤眼依旧微微弯起,眼下两道卧蚕,形状漂亮至极,这是我第一次直接与方应琢对视,我才发现他的眼睛这么多情。</p>
“嗳,你看得出来吧,刚才那个女生喜欢你。”我对方应琢说,“你谈过恋爱吗?”</p>
“嗯,看得出来,我也婉拒了。”方应琢分别回答了两个问题,“没有恋爱过。”</p>
我又想到方应琢说过,他父母对他那样无孔不入地监视,又怎么会允许方应琢随便拥有一个交往对象。</p>
“以前家里管得严,”方应琢耐人寻味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但现在不一样,我跑出来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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