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西装笔挺，戴着藏蓝条纹领带，坐在老板椅上。</p>
他身后的玻璃窗外，是一整条奢靡繁华的金融大道。</p>
在他的面前，陈放的文件，有数摞之多。</p>
但顾惜撑着下巴发呆，没有准备工作的迹象。</p>
“听说你怠工好多天。”岑晨好笑道，“别看你助理刚才那个镇定样，我私下里见他在外面抓狂，抱着咖啡壶狂喝。”</p>
“俞庆说你要么不签字，要么乱签字。”岑晨边走过来，杵着球杆站在他眼前，“怎么，曾经的工作狂，终于厌烦工作了？”</p>
岑晨扫了眼桌面上的文件。</p>
有一份厚重且庄严的离婚协议，摆在最显眼处。</p>
沈熠已经签上名字，另一半空白，等着顾惜的签名。</p>
“离婚协议放多久了？你怎么不签？”岑晨问得饶有兴致。</p>
顾惜默不作声。</p>
岑晨哈哈笑起来：“你不是很嘴硬吗？你不肯对你男神好，沈熠想离开你，也是应该。”</p>
岑晨只是顺口开玩笑。</p>
但顾惜却回答：“我早知道自己留不住他，其实我一直有个预感，总有一天他会离开我。”</p>
岑晨笑意一点点落下去，因为他说得很认真。</p>
顾惜回视岑晨：“我觉得，也许他离开我，会过得比较好。”</p>
片刻，岑晨摇了摇头：“你这个心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感情还没开始，怎么能这么悲观。”</p>
而且，这才结婚多久。</p>
岑晨唏嘘道：“你们不至于走到今日这个地步，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p>
顾惜面前的离婚协议，岑晨看了都觉得刺眼，他天天摆在显眼位置，难道为了折磨自己？</p>
“收起来，别看了。”岑晨劝诫道，“既然你觉得你们不合适，找个时间签了吧。”</p>
阴云低沉，光线晦暗。</p>
不到一分钟，细雨丝丝缕缕下起来。</p>
又是顾惜最讨厌的阴雨天。</p>
金融街大厦鳞次栉比，有着最前卫先锋的设计，几何线条的玻璃幕墙如同一柄刀锋，刀身光滑如镜。</p>
凝结在上面的雨珠，反射寒冰一样的冷光。</p>
“不可能，我不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顾惜十指交叠。</p>
他表情太过平静，让人捉摸不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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