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蓝蓝细长的手指指着他，尖利的声音几乎刺破他的耳膜：“你这个孩子冷情冷肺……”</p>
年幼的顾惜，茫然地听她骂着后面的话，黑沉的眼眸和天空经久不散的积雨云一样，晦暗不明。许久。</p>
宿舍激烈的游戏声，唤醒了顾惜。</p>
他摇了摇头，把那些烦人往事甩出脑海。</p>
顾惜翻开一页新草稿纸，挑了道极为复杂的题目，集中精力解起题来。……</p>
两天后，阴雨转晴。</p>
素淡的阳光，浅浅地照着楼梯。</p>
早上，顾惜到A202教室，发现门是开的。</p>
沈熠在里面，秦海风也在。</p>
但沈熠不在原来的座位上了，他把位置换到另一张空桌子。</p>
听见有人来了，沈熠转头，冲顾惜一扬下巴：“上次看你没钥匙，我配了一把，放你桌上了。”顾惜看着他。</p>
沈熠的脸消瘦不少，看上去有些苍白，声音哑哑的，像患了重感冒。</p>
秦海风跟着转过来，笑着揭沈熠的老底：“他怕你在门口罚站，非得一大早起来。”</p>
沈熠指了指秦海风：“你闭嘴！”</p>
情绪太激动，他猛地咳嗽起来。</p>
“我就说你别来了，我送钥匙不也一样？”秦海风无奈，拿包抽纸丢给沈熠。</p>
沈熠一把接住，抽了几张捂住他可怜的鼻子：“没事，我已经好了。”</p>
秦海风冷冷地呵呵一声，继续揭他底：“昨晚差点去打吊针的人肯定不是我。”</p>
“别说了……”沈熠咳个不停。</p>
本来生着病，再受点刺激，他真的能挂了。</p>
秦海风瞥一眼沈熠，他就是开玩笑，看沈熠实在难受，叹口气不再多提。</p>
顾惜走到原来的位置，坐下。</p>
桌上放着一把钥匙。</p>
沈熠新座位在他前面，隔着两张桌子。</p>
顾惜只要一抬头，能看到他的后背。</p>
京海的冬季，穿羽绒服的人，数量跟大熊猫一样稀少。</p>
沈熠身上那件黑白斑点羽绒服，厚厚的，他露着一段细瘦的后颈，看着怪可怜。</p>
之前窦学鹏建议他去探望沈熠，他也考虑过。</p>
但他想起，那天从超市回来后，沈熠忽然不耐烦和他说话了，最后还是没去。</p>
原来沈熠病的很严重。</p>
顾惜把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铺开他的笔记本，不过他握着笔的手，好半天没写出一个字。</p>
不到半小时，沈熠压着嗓子，咳嗽好几次。</p>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惜的存在感太强，还是他忍不住关注顾惜。</p>
他总觉得，身后有一只巨大的探照灯照着他，让他难以忽视。</p>
沈熠嗓子难受，在安静的教室里咳个没完没了。</p>
闹得动静不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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