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展颜刚下飞机就看见在机场等候的宋韫，拉着行李箱便急急忙忙地跑过去。</p>
“啊啊啊啊宋宋！”她狠狠抱住宋韫。程展颜身上还有飞机上残余的暖气跟宋韫身上的冰寒中和在一起。</p>
她打量着宋韫，蹙眉道：“你来接我怎么也不化个妆什么的。”</p>
“是啊，我怎么不穿个龙袍来。”宋韫咧嘴。</p>
两人是从幼儿园开始的同学，高二时宋韫选了理科，程展颜选了文科，两人便在各自的道路上奋斗。高考后宋韫来了南市，程展颜则去了北京，两人分分合合了二十多年，靠着互联网联系就像一直黏在一起。</p>
宋韫揽着她的肩膀，抬眉道：“人家都是趁着天冷去三亚，你反倒与世界为敌，特地回来过冬。”</p>
“十二月份了，我这不是回来陪你过圣诞节吗？”程展颜叮叮当当唱起圣诞歌。</p>
宋韫：“晚上吃点什么，我请你。”</p>
“铁公鸡今天拔毛了，看我不薅秃你！”程展颜笑道。</p>
两人找了家重庆火锅，鸳鸯锅翻滚着冒泡泡，程展颜一边下羊肉卷一边道：“你工作室怎么样，我出差这么久真担心你饿死。”</p>
“还行吧，不至于饿死，只是前胸贴后背而已。”宋韫开玩笑。</p>
“那感情生活呢？”程展颜追问。</p>
宋韫捞起虾滑，道：“跟这虾滑差不多吧，只有我一个人吃。”</p>
程展颜叹息，筷子在锅里捞了两下：“那你日常的生活也太无聊了，我又不在你身边，当心抑郁了。”</p>
“我要抑郁早抑郁了，每当我站在窗前的时候，想想跳楼，还不如吃火锅呢。”</p>
宋韫撇出一个极淡的笑容。</p>
“你啊趁着年轻好好享受吧，万一那天我哪天上街当个恐怖分子，连你也别想逃过。”宋韫给她夹了一筷子红汤里的娃娃菜。</p>
程展颜闭眼倒下：“我甘愿死在你手下。”</p>
服务员上了茉莉花豆浆，宋韫正愁没有解辣的，拿着便喝了一口。冰凉的豆浆触及到敏感的牙神经，她痛得嘶了一声。</p>
痛苦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宋韫捂着脸不敢再喝第二口。</p>
“怎么了？”程展颜看她这幅模样。</p>
宋韫闷声道：“牙疼。”</p>
程展颜急道：“你那牙高中就说疼了，怎么回事，一直没看吗？”</p>
“可能是蛀牙吧。”宋韫张开嘴哈气。</p>
“说不定是智齿。”程展颜下了肥牛卷，粉色肉卷在锅中翻腾一圈再浮上来时已经变成了灰色，“你还是找个牙医诊所看看吧。”</p>
宋韫捂着脸摇摇头：“现在看牙多贵啊，等我接个大单。”</p>
程展颜白了她一眼，眼睛在蒸腾的水雾间被熏得有些红红的，她诚恳道：“这感情就像智齿，既要正视它的存在，也要有舍得的勇气。拖沓着不去连根拔除，只会养虎为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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